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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警示 警惕专骗海外华人的国内网络骗子:所谓外国交友招聘招租但不以外国电话联络的新ID必为骗子 (骗子其实根本不在外国);鼓动点击某处看图看详情的新ID必为骗子(假入口骗密码)。


[原创]长篇连载《有些美丽应该错过》完全版(含结局),本贴接受一切关于文章的评论~谢绝灌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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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写在前面,本贴是全部连载内容,包括结局~应老鼠兄建议,改成一版连发形式~感谢我认识的和不认识的所有朋友们的支持~

另:本贴不支持灌水,接受一切关于文章的评论,意见以及批评,谢谢各位的合作。

最后:本故事纯属虚构~或言源于生活,经改编~~

 

有些美丽应该错过(一)

 

     快,快,老三你红烧鸡块,老二一素菜,老四打米饭,老六拿饭钵(bo,3声),这回***别再抢不上食,远诠一面嚷嚷着,一边把包扔在身旁。

     放包......!进!

     随着区队长一声令下,大家把一色的皮包放到身旁,然后疯狗一样的冲进食堂,我一蹬腿也混入了人民军队的洪流之中。

     军歌嘹亮,步伐整齐。我就将在这里度过我的大学生活,青春呀,就将在这里,这样的飞逝而去。

     四年后,我想着室友的那句话,无奈的笑笑。当青春撇下我们,提着裤子从我们身上爬起来,舔了舔舌头,说,滚吧!这时才发现,不是我们上了大学,而是大学上了我们。

     食堂里人山人海,奶奶的,饭票饭票!

     真***,社会都奔小康了,这里还用饭票,那五毛钱的饭票刚才还明明就在兜里,怎么就没了,faint!

     同学,你还少五角钱饭票,西红柿两块五。你这只有两块,还少五毛钱,听没听见?还少......

     没呀,给你了阿,你再看看,我一看打菜那女的,心里就一阵反胃。

     怎么可能,就两块钱,你刚给我,我动都没动。

     是嘛?哦,等会,等会,哎我说,你给我打得这是什么菜?

     西红柿炒鸡蛋呀。

     西红柿炒什么?

     西红柿炒鸡蛋。

     炒什么?

     炒鸡蛋。

     炒什么?

        鸡蛋!鸡...蛋...

     打菜那女的还算不太反应迟钝,不情愿的给加了几块鸡蛋。

     我接过菜钵,头也不会的挤了出去。哎!同学!你还少给五毛钱...同学......!!你......

     就这样,一顿饭又省了五毛钱,不过人家也不容易,我心里这样想,也就是想想。

 

有些美丽应该错过(二)

 

    饭,瞬间便是一扫而光,底儿朝天,在这里,饭总觉得不够吃。就像得了饿痨一样,要不就是甲亢,反正来了这里的人都不太正常。

    这我们也害怕,老三就上过学校的医院,进去后,人家问,什么病?这里军医问得都和外面不一样,上来问看病的是什么病,搞得这小子一下子懵在那里,吭哧半天,说,我没病,就是能吃,特能吃。

    怎么个能吃?说说看。

    总是饿,一下能吃五碗。出了食堂又饿。

     医生说不用检查,正常,可老三就是不信,折腾半天死活要人家给看看。结果,检查了半天果然什么病也没有。到现在一想起那大夫,他还不由摇摇头说人家有医德,不贪图他十五块钱检查费。又说自己很感谢他,是他帮助自己解决的心疾,还必须要我们复合他,一个劲的对对对才行。

     我们在那里,走路要喊口号,两人成排,三人成列。早晚排队要唱歌。上教学楼就像登泰山似的,一到湿润的季节,就的拔草,有着干不完的活,想想,怎么能不饿呢?

     老大,下午咱们去cs,今天太郁闷了,一上午的英语课,睡觉做梦都是在讲英语。老七一边刷碗一边和我说。

     行,没问题。

 

 

有些美丽应该错过(三)

 

     在我看来,三年绝对是一个很长的时间,但又仿佛只是昨天,下午上线时,我遇到了她,我突然不能很自然起来,心里一紧。

     上次见到她大概是两个月前吧,也是在网上,她说她和男朋友分手了。在上次?大概就是三年前,这三年里,我脑海中她的生活完全是一个空白。也许偶尔会从记忆的深处悄悄的窜出来,再悄悄的滑过。

 

 

     远诠,我和你说,你知不知道程娜娜?

     谁呀?

     十班的,我喜欢她,我要她做我的女朋友,我喜欢她。李也喝下一大口啤酒。

     她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子。李也痴痴的眼神让我觉得好笑。

     我转过脸来,拍拍李也的肩膀,说,我帮你追她。

     李也举起酒递给我,来,远诠,干,够兄弟。先把陈风那事给***放到一边不去想它。我有你这一牛逼文学青年助阵,一定成,干!李也一脸红色。

     我想,李也者也算狠了一把,虽然这程娜娜我都不知道是谁,可奇耻大辱在李也面前竟为了这程娜娜统统抛栽了脑后。看样是要来真的了。

     我一仰脖儿,喝了一杯,抹抹嘴,说,我帮你。

     我回到家,脸上还很痛,陈风那家伙,下手还真狠,回到家我想装得很轻松,可红肿的脸怎么装得轻松,这下可真是打肿了脸充了会胖子。

     你怎么啦?妈妈指着我的脸说。

     没事,叫蜜蜂蜇的,我不耐烦地说。

     什么蜜蜂?这么厉害?妈妈一边惊叫一边跑去给我拿药。

     我晚上给李也打了个电话,问他有没有事,叫他别把这事放在心上,

     谁知他出奇的平静,说,生活还要继续嘛。

     陈风据说是程娜娜现任的男朋友,和陈风打架原来是因为这事?我不能理解李也为了一个女人把我也给拽了进去,虽然陈风是个无赖,可李也喜欢程娜娜是为了报复?

     当我知道陈风和程娜娜的关系后,我有点后悔说要帮李也这个忙。

     毕竟李也属于第三者插足,可毛主席告诉我们,对待敌人要赶尽杀绝,一将胜勇追穷寇,不能将仁慈。看样文学青年考虑的东西就是过于多了。

     陈风张的实在是很有创意,谁也不明白程娜娜为什么会看上他。

     李也写了他的**情书,写得当然是幼稚园水平,只有一句还算经典:爱你,就像农民爱玉米。我没有告诉李也,其实我是情书圣手,简称情圣。我一出马,那女孩子的心理防线便会如黄河泛滥,对你的爱也会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可惜李也不知道。

 

 

有些美丽应该错过(四)

 

     老大,你在干什么呢?玩不玩了?来这坐着有意思呀?

     你们先磕,我有点事。我的思绪被老七那该死的公鸭桑硬拉了回来。原来程娜娜是在那样一种情况下被我认识的。

     别鸡毛事没有又在那忆苦思甜,多愁善感!你又遇见谁了呀?老七急了,冲我嚷嚷起来。

     好好好,看你那个衰样,还和我玩,挑你几次你就趴在地上找牙了。我快速的点击鼠标,进入游戏......

    

 

 

             . . .   . . .

  

 

 

     写情书不是什么难事,难得是怎么才能把情书送到程娜娜的手里。我们可以想象一下,我们的女主人公同学和一群美女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这是的旁边花坛里的花儿也黯然失去了色彩,而我们的男主人公,李也同学,在二楼把情书折成一纸飞机,然后潇洒的投掷出去,在空中划出一美妙的贝克汉姆式弧线,缓缓的飘落在程娜娜的眼前,程娜娜右手摘过飞机,上面赫然写着:向左看。

     而这时我们的男主人公在二楼送出一个飞吻,这一吻可谓海枯石烂,地久天长,就是所谓得一吻定情。只见女主人公,满脸朝红,一声娇嗔,挤入众美女身后,跑开了,背影如画,天边晚霞,渐淡,渐淡......

     当然,这是电视剧中的情节,我们也很想这样,毕竟现实中有许多因素是不能办到的,比如要有一大群美女,这一点太难。那飞机要精确的飞入女主人公的怀抱,这我向李也也不大可能做到。最重要的是李也那个长相,他要是一个飞吻,就什么都结束了。所以这个计划不行。

     当然,这是a计划,还有b计划c计划,都是比较扯蛋的,只是我比较佩服李也得想象力,当爱情来的时候,他可以当编剧了。

     所以到了最后,我们还是用了最原始的办法。那天,李也理了个头,甚至还刮了胡须,穿了套西装。都说了,李也不帅,可帅确实能衬出来,我的意思就是他天我是相当的不帅。我就像他的秘书,谁会带一个男秘书呢?

     我们站在教室门口等她出来,像两个十足的sb。程娜娜出现在教室的门口果然有大牌的气度,这是的那天不帅的我更加黯然失色,因此我把脸转了过去,因为毕竟我还是个男人,男人是需要面子的。

     显然作为当红花旦的美丽的程娜娜小姐对这种场面已经习以为常,她眨巴着她那双电力十足的眼睛问道: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实李也那红的如二月桃花或者是如猴屁股的脸,他哆哆嗦嗦的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那封情书,然后塞到程娜娜的手中,一扭身逃跑似的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干净利落的留下了我一个人。

     我再回头时,只看见程娜娜在那里盯着我看,这使得我有一些难堪,然而作为文学青年的我,肯定会比李也有风度,于是我向她摆了摆手,同样也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有些美丽应该错过(五)
 
     人要是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总喜欢回忆,那他一定是老了,我不想变老,所以我也不想去回忆。
     何况我和程娜娜是在那样一种情况下认识的。三年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如此清晰。
     那天只是个开始,一般这样的故事都会有很精彩的过程,很刺激的场面,动人心弦的情节,然后会有一个美满的结局,可结局是什么呢?至少,那时的我不知道,就连现在的我也不知道结局是什么。我常常躺在床上,想着那时的一切,看着窗外天边的一片云。
    
 
 
             . . .   . . .
 
 
     这英语系好几百号人,怎么就没有个能看上眼的?你说这要个没个,要条没条,我的大学爱情呀。张凯抽了口烟,悻悻地说.
     张凯,我们寝老五,我下铺。皮肤白嫩细腻,大腿修长,晚上一脱衣服整的我们这帮光棍们两眼放光,嘴里口水直流。
     这小子,高考分数考得太高,高得让人羡慕,之所以上了我们这所破大学,是因为他估分估得更高,结果心中的圣堂没去成,落了个没地方去,好不容易找的人才来到这里,这就叫屈才,那是相当的屈呀。
     可惜我不是屈才,高一时还能算上是所谓的优秀学生,那时的我,那个雄心壮志,那个意气风发。
     上了高二,我就开始发现这学习不是我想怎样他就和我怎样的事,就像泡姑娘一样,我总是想和她怎样怎样,可她总是不会和我怎样怎样。你们可别想歪了,此“怎样”非彼“怎样”,那时的我还是相当单纯的,还在玩泥巴呢。到了高三,学习就和我说再见了,彻底分手,当然,也只是失去了我老妈希望**上名牌大学的希望,毕竟我一自诩为文学青年的牛bi人物还是不会彻底的堕落,就是一般个堕落吧。
     也就在那时,我认识了程娜娜。
     至于**到这所大学的专业,我到现在,是绞尽脑汁,百思也不得其解。我一直和我老妈说,我肯定没添这个专业。她也一直和我说,当时的表还不如她给我添。
     也许这也叫屈才,属于屈才的一种。
 
 
 
     今天中午吃什么?张凯说。
     吃饭时间还没有打饭时间长,一个个就像拼命似的,头不抬眼不争。你应该问今天中午打什么饭,如何打。孟洁说。
     对,我表示同意。
     不能再叫队长看到吧?这不又被抓到我们逃课?我这可都第三次了。孟洁的表情像个斗败的公鸡。
     你看看你,还没被抓到你就想会被抓到,***人都像你这样那还能行?民以食为天,队长也要吃饭,他会理解的。走吧,快。
     我们三个穿好衣服,冲出了寝室。
     我要在这里说明一下,我们的住处,它的地理位置,首先,他很古老,历史悠久,和我们这个美丽的海滨城市不太符合,当然,要是想到我们这里还生活在公社时代吃饭还用饭票,那也许你还可以理解。
     对了,说我们的”公寓“,姑且叫它公寓,对我的学校我要给足他面子,男人,不但自己要面子,也要给足别人面子。
     我们住在从外面看是一楼而实际是二楼的一排居民楼里,楼上楼下都是一些世外高人,据说都是部队里的牛bi人物,都说么,在部队里,不怕穿军装的,就怕那些不穿军装的,尤其是那些肚子特大的不穿军装的还在院里晃来晃去的人,千万不要把他们当成是部队雇来拔草的包工头。
     他们都是很有来头的,至于什么来头,我其实也很想知道,只是我们这样的凡人不会知道,队长和我们讲的时候也是用了疑问语气,恐吓语气外加威逼语气。我们一群人瞪着大眼睛就像在听老妈妈给我们讲狼外婆的故事一样,十足的**i ,那时还小,想起人民军队的英勇,我们就会心潮澎湃,院里满眼的黄继光,董存瑞,每走一步都是想在看电影,脑海里也总浮现王成高喊,向我开炮!的情景。
     总之,一切的一切都是客观环境让我们相信这里有高人,也许就是那种噌噌噌,就上墙了,或者是在我们院里的草坪里趴上一天也不会动一下的圣人,或者是你逃课了,其实已经有一个人已经在某个阴暗的角落正看着你......
     我们的主教学楼,坐落在学校的后山上,远远望去就像一座半山腰的城堡,要上教学楼就必须爬楼梯,爬203蹬楼梯,也就是你以每秒下两蹬的速度从教学楼冲到山下也得需要大约将近两分钟,在这两分钟里,如果你被发现,你就无处可逃,因为没有任何遮挡物供你躲藏。
     所以你越想下得快,在远处观察你的人就会觉得你越滑稽,相反你要是走得更慢些,效果到会好些,因为你可以说你病了,拉肚子,上上课突然恶心,课堂气氛让你不适应等等诸如此类的队长听了虽然不会相信却又没办法的理由。总之,在这里你不能跑,虽然没有伦敦戒严后那种一跑就开枪的严重后果,可你也要稳,要把自己处于一个有利地位,另外,你慢下来你还可以思考,跑起来思考的空间就会大打折扣。
     而我们的食堂呢,又和我们的寝室那是一个天涯一个海角,从我们寝室要走到食堂那要途径机关区,公共活动区,礼堂区和地方生部区五大区,而我们的学校,本身又不是一个隐蔽性很好的地方,一马平川,一览无余,如果在四周设上几的狙击点,那你你是插翅也难飞呀。说这些是因为我要强调我们几个逃课的困难性和逃完课还要冲到食堂的不易性。
     所以我们都是机会主义者。

有些美丽应该错过(六)
 
      我们估算好时间,在经过精心观察,确定队长大概不会出现后,又编好了如果遇上队长后需要说出的理由,然后整理衣装,包括看看自己带没戴校徽,领花正不正,上衣是不是塞在裤子里了等等一系列是否有损军人形象的事宜,当然,我们整理衣装不是因为这个,一旦冲刺过程中被“彪哥“看到了,我们要以一个良好的形象站(是罚站)在那个所有学员都要经过的机关区前。我再次强调,男人是要面子的。(“彪哥“,是对我们敬爱队长的爱称。马大帅在老百姓心中的根深蒂固使我们引用了其中的经典人物来表达队长在我们心中的地位。)想象一下,中午下课的号声一响,数万学员潮水般从山上涌下,在山下集合,然后各队排着整齐的队伍,踩着雄壮的海军进行曲,迈着整齐如一的步伐朝我走来,我英姿飒爽的站在那,想伟人一般注视着他们,眼里饱含热泪,从心中不由自主地说出一句,同志们辛苦了!然后,各队齐声的回答道,为人民服务!... ...
     当然,我总是这么想,可实际不是这样,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第一,各队的步伐不会那么整齐,他们也会行色匆匆,甚至有些无精打采,因为他们很饿。第二,我站在那里不会英姿飒爽,倒会像被俘虏的伪军,饱含热泪倒是有可能,但是我丢不起那人。第三,如果我敢说,同志们辛苦了,并且他们还回答了,那我们就是一群十足的sb。
     我们安全得到达食堂,这回时间充裕,逃课的好处,不用排队打饭了,而且我们还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和食堂女磨叽,比如多要一勺汤啊,多乘一点菜啊,反正军人脸皮厚,伪军脸皮更厚。
     我躲过了那天那个我少给五毛钱饭票的女人,成功的打了份西红柿炒鸡蛋,又是这个菜,这只能说明,我很专一。
     我们打好所有七个人的饭菜,坐在那里等着。这次我们有机会观察一会每一个进来的女生,这很难得。
     不一会,大队人马呼了哗啦的走了过来。我说过,队伍不会很齐,一点没错。
     女生们开始会很不好意思冲,她们都自以为是淑女;男生也一样,必须保持绅士风度。可有一点大家不能忽略,中国人经不起煽风点火,从众心理太强,更不甘落后,当场面大起来后,那就一发不可收拾,反正穿的都是一样的衣服,一乱起来更是谁也不知道是谁了。什么淑女绅士统统抛到脑后去了。
     我们正好坐在她们进来的必经之路上,位置极佳。开始还能看清,我目不转睛的盯着鱼跃而入的姑娘们,可到了后来,她们速度之快,来势之猛,流量之大让我猝不及防,本来我就一大近视眼,简直是在为难我。
     就在我不得不准备放弃的时候,突然感觉眼前一黑,接着就是一个还不算太重的身体压倒了我身上,坐到了我的怀里。
 
有些美丽应该错过(七)
 
     也许命运的车轮刚一开始转动便注定了这轮回的相遇。
     我心里想tmd这谁呀,怎么这么不长眼。好歹我这么大一个儿,看不见呀?
     我扳过她的肩刚要使出平生最大力气把她推出去的那一刻,画面定住了。画面定住要有许多因素,我肯定是要定在那里,那个人也定在那里,估计因为她在我怀里使不上劲,而周围人也需要定在那里,因为他们看到我在食堂的板凳上正抱着一个女孩,这包括刚进来的老三,老六,还有正在往里进的向前看的和那些已经进去的回头看的。
     当然,我自己是很不想定在那里的,我想把她踹出去,可之所以我也定在那里的原因是因为当我马上就要踹的时候,我看见得她的脸。
     一双大眼睛,清澈透明,带着惊恐害羞赧,面色微红。
     我承认,我不得不愣在那里,娜...娜...?
     她坐在我身上,离我很近,我能隐约闻到她身上的幽香。
     大约过了一两秒钟,她挣脱了我的手,从我身上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跑了。
     接着整个画面都动了,剩下我自己一个人愣在那里。
     老大你干嘛呢,在食堂怎么抱着人家一小姑娘?她谁呀?长得不烂呀,很正点。
     我听见这帮人的没好笑,这才回过神,大骂道,谁呀,抢饭不要命呀,不能不挤呀,谁***把这么个人挤我身上来了!!
     其实我到现在也一直想知道是谁把她挤到我身上。
     我只吃了两口就草草的刷了碗,回了寝室,倒在床上... ...
     不会是她,呵呵。她在国外呢。它妈的这是怎么了,真衰。
 
 
                                   . . .   . . .
 
 
    
     在等待程娜娜回音的日子里,李也出现了所有初恋男人共有的特征,茶不思饭不想,整天痴痴的望着远方,眼神若有若无。
     可到了第三天中午,班级门口出现了那个长得很有创意的家伙,陈凤,和所有小流氓一样,他插八个腿儿,锚个腰,一幅很diao的样子。我这人就讨厌很diao的人,可惜他那天不是找我,而是李也同学.因为李也在他的地盘上明目张胆的抢他的女人。
     然而可悲的是,我们的李也并不是因和陈风打了一仗就认清了这个小流氓,所以他还是如此那般的屁颠屁颠得得跑了过去,一幅天真无邪的样子,这是后来同学告诉我的,我当时不在,要不然我也不会就这样让他自己去了。
     当时陈风一定也在笑,可以想象他的笑容是多么的奸诈诡异。他搭着李也的肩像一只大灰狼趴在小绵羊的身上和蔼的对他说,
     哥们儿,咱商量个事。
     然后,他就带着李也向厕所方向走去,众所周知,厕所一向是某些人解决问题的地方,这包括许多问题,甚至可以在那私设刑堂。
     等我回到学校的时候,李也已经像山寨主被抢了压寨夫人一样,趴在桌子上一声不吭。
     我说,这是咋了?老婆被人家抢了?
     显然李也这时候是没有心情开玩笑的,一脸严肃,整得像公安似的,弄得我也蔫了吧唧的。而这时我也知道他被敲诈了五十元钱。
     这时我突然变得不爽起来,五十元钱不是一个很小的数目,我们的家长又不是什么百万富翁,黑社会老大,来钱像流水一样。一个月就那么几个小钱,不但的养家糊口,还得拿出来一部分供给我们自行支配,那是多么的不容易呀,怎么能就这样轻易的交给了别人?
     当然,这是比较煽情的一种说法。可这的确是五十元钱呀,作为我这样的文学青年,怎么也可以买一些文学书籍来看看,及早做到与国际接轨,成个腕儿什么的,而李也他辛辛苦苦攒下得钱本来是准备下个星期请程娜娜吃顿所谓的烛光晚餐,进一步沟通感情什么的,可现在呢?仅仅是一个中午,一切都完了,化为了泡影。
     当然李也请程娜娜吃饭,当然是不会带上我,一想到这个我心里是更加的不爽,人总是自私的,这是本性。
     于是我,拉起李也得手,走,要回来去。


[发布:北京时间 2006/9/14 5:51:02]



0 0 [2楼]

有些美丽应该错过(九)
 
     我顺着他的手望去,我不得不承认,程娜那是个美女,虽然只是个背影,但仍然是漂亮的不象话。如果她现在再来个回眸一笑的话,一定会把我活活电死。
     我虽然和她结下了粱子,虽然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我做人最起码还是公正的,我的审美观那可是超级无敌强,不但有着文学青年敏锐的驾驭文字的能力,还有着大艺术家过人的欣赏力。
     可以看出程娜那是一个很有品位的女孩,我见过很多身材不错的女孩,她们总喜欢穿一些紧身的衣服包住婀娜的身体,以此来凸现她们过人的身形。
     多么可笑呀,凸与凹其实是一个哲学的问题。
     程娜娜的身材要我怎么形容呢?魔鬼身材或是其它?用最通俗的语言描绘就是前凸后翘腿子长。
     各位别怪我语言恶俗,可事实就是那样,而且她穿的是一件宽大的T恤,下面也是肥大的滑板裤,将她婀娜的身段掩藏了起来,这却更能显现出她姣好的身材。
     而那张面孔,正是像annebaby刻画得那样,“是一颗诡异的植物,盛开着迷离的花朵。“长发在风中虽落叶飘舞,和天边的彩霞融为一体,一幅迷人的画面。
     然而一想到她的所作所为又不免不齿起来,只是仰天长叹那些温文尔雅的女生为什么却长的如此不堪入目呢?上帝真是太不公平了。
     看到现在的她,我又实在不能相信我会把妓女和无赖的事情安在她的身上,也许世上本来就有许多事情无法解释。
     新仇旧恨使得李也的表情变得愤然起来。***,一婊子。李也说。
     望着风中招展的程娜娜,我心中突然掠过已很坏的念头。很坏很坏的那种。
     李也你敢不敢?
     李也又是一典型的茫然呆瓜招牌表情,随着我在他耳一阵低语,他脸上一阵微红,唯唯诺诺地说:我不敢。
     胆小鬼,我骂道,迈开大步朝程娜娜走去。以后很久程娜娜说起那天的事,都会指着我的鼻子,说,何远诠,你真是个王八蛋。
     我的确是。我走过去,像三十年代旧上海滩的蹬图子般,伸出我龌龊的左手,一把搂住程娜娜的腰,那一霎那我问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程娜娜显然受到了惊吓,轻呼一声,往旁边一闪叫道,你,你干什么?等她看清是我后,惊扑不定小鸟般的站在旁边,还是那句话,你,你干什么?这个时候我有点后悔做了这件事,然而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我微微一笑,嘴角上扬,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百块钱,伸到她面前大声说,
     一百元,今天晚上。
     程娜娜这时候脸变得惨白,当我再做这个卑劣的恶作剧之前,我们预测了所有一切她的反应,包括她会愤怒,暴跳,或是不能放弃淑女形象扇我一耳光,当然还有另外一结果,就是她接过钱,然后问我,好啊,上哪?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我忘了一点就是不管她是什么样的人首先她都是一个女人,水做的女人,况且她还是个孩子,或者是说我高估了她。
     这丫头哭了,苦的千回百转,肝肠寸断捂着嘴跑开了。
     我转过头,看向李也。我们同时放肆的大笑起来,有种报仇后强烈的快意感。同时我们又同时停止了大笑。心中又充满了空虚,是所有报仇者报仇后的空虚,真是一场十足的庞大的无聊啊!
     她只是一个女孩子,我伤害了一个女孩子,在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哪使得我是多么的低劣,而那时的她是多么的伤心。
     可那时的我和李也谁也无法体会,应为我们也还是个孩子。
     以后的两天,我和李也洗干净了脖子等着陈风来放血。可是两天来却是风平浪静,让我们怀疑这一切是否是真的。倒是李也神秘兮兮的和我说,据说程娜娜这两天在班级里精神涣散,两眼无光像是被谁**了似的。我听后不屑地说,妈的,你是不是有时听她班那个天桥说书人的后人说的,无聊。
     我捅了捅李也,嘿嘿一笑,你的机会不是来了么?你这时候去安慰安慰她,说不定她就会趴在你的肩膀上就这么爱上你。
     你的话真多。的确,我想说,我的话一多,就表明我在心虚,心虚不是什么好事。

些美丽应该错过(十)
 
      考试如期而至,就像是一个永不会迟到的情人。
    我说过,我现在不太喜欢学习,所以考试对于我来说,我很反感。而我们的班主任, 一双精灵的小眼睛,马上就要全秃掉的头,衬着他那二等残废的个头,走进教室,说。
    大家放心,这次考试不会为难大家。
    他每次都是这么说,对李也来说当然不会是很难,所以这次考完我又可以有饭吃了,每次都是他考得好,他就会请客。
    当然,是两块钱一碗的拉面,怎么说也是别人请,吃起来就是香一些。      
    吃完饭我叼了支牙签向小马哥似的和李也在街上溜达,感觉非常的飞扬跋扈。身旁走过一女孩,我闻到了一熟悉的香味,我转过头朝她背影看去,可惜不是程娜娜。
    其实我总想找个机会和她道歉,伤害别人总是不好的,这我知道。
    内疚可能源于陈风没有找我们的事,这让我感觉心里怪怪的。
    人就是这样发jian。
    就这样到了晚上,教室里乱七八糟的,谁也无心学习,于是就提前放学了。
    收拾完书包,我还的等李也,那是个蜗牛似的慢角色。我常叫他蜗牛,他不愿听。
    我说,你怎么象个妞似的。
    他正想还以颜色,就在这时,我看见了那个长得很有创意的人。旁边还有三个块头很大的家伙,中间的那个我认得是劣迹斑斑,臭名昭著王可。
    我们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妈的,李也骂了句,那婊子!
    我咬了咬牙,走上去,一字一顿地说:
    你,想,干,什,么?
    陈风嘿嘿一笑,用手抵着我的胸前,说,
    小子,这事不管你的事。你走开,我找李也。
    什么不管我的事,那事就是我做的,我使劲拨开他的手。
    火药味顿时充满天地之间,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李也突然站在我面前说,那是事我做的,我扛了。
    陈风一笑,而王可点燃一只烟,随着阵阵烟雾,使得他的面目显得格外狰狞,
    两个小子都有种,不管是谁他妈做的,兄弟现在手头紧,想借点钱。
    我也瞪起眼,我想那一刻我一定也是无比狰狞,直视王可。
    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王可的烟已经抽得差不多了,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了踩,抬起头来,神经质的说,好,好,好。
    话还没落,王可大喝了声妈的,就一脚踹了出去,我们可怜的李也同学,对于这一脚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接着就捂着肚子应声倒下了,我虽然在他身后做了肉垫,可也能感觉到这一脚的力量。看着李也煞白的脸,黄豆大的汗珠,我刚想上去扶他,脸上却挨了一耳光,眼睛接着就飞了出去。
    他揪住我的衣领,脸对着我的脸,说,小子,你再嚣张啊?
    我大口得喘着粗气,眼睛瞪着王可,咧开带血的嘴,说,听着,今天要不你们就打死我们,如果打不死,你记着,你们每一个人的脸我都记得,你们以后一定不会有好日子过。我保证!
    少年的话语铿锵有力,外面的月光雪白,洒在少年的脸上。
    年少的我们不懂得什么是逆来顺受,听不进任何背叛,讽刺的话语,他们争强好胜,意气风发,我是这样的人,李也是,王可也是。
    我的话显然是刺激到了王可,他狠狠的踩住我,又是一耳光,随即又举起的右手,可是这第三下没有打,因为李也在后面拽住了他,王可斜眼望去,狠狠的一脚,李也又飞了出去。
    现在想来,王可当时一定是非常的帅气,有两个**i在他周围飞来飞去。
    我挣扎着站起来,却被王可抵在墙角,我承认,***这小子太壮,而我,太瘦。
    陈风,你干什么?
    我听过这个声音,几天前的林荫道上,一个女孩捂着胸口,对我说,你,你干什么?
    没错,是程娜娜。所有的人都住了手,留下了我和李也烂泥般躺在地上残喘。
    陈风干笑了两声,程娜娜的眼神到一样的盯着陈风。
    走啦,陈风朝王可说。转身走了,王可拽了拽衣服,甩了句话,小子,等着以后!
    他们就这么走了,就像他们本就该这样走一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程娜娜就那么站在那,一见如初,手还是那样插在衣袋里,她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样用可怜的目光看着我和李也。李也冷冷的哼了哼,吐了口带血的痰。
    我何远诠什么时候受过别人的怜悯,我想站起来,却发现周身充斥着难以忍受的疼痛。李也晃晃悠悠的朝我爬来,像个残废。程娜娜的嘴抿了一抿,眼神是那样的冷艳,她好像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转身要走。
    喂,我叫住她,在李也的搀扶下我踉踉跄跄站起来,样子真***窝囊。
    你干什么呢?当了妓女还到这里立什么贞节碑坊。干什么关我们的闲事。装什么好人?
    我的话就是这样,尖酸刻薄,如利剑般。
    
有些美丽应该错过(十一)
 
     我们再次回到现实,我不得不承认那天中午的食堂事件对我影响很大,而程娜娜现在一定还在国外继续着她的生活,她不会再见我,而我不会永远活在过去。
     有些美丽应该错过。
     当然,我不会找一个大家都认为是如此幼稚的小儿科理由,比如说我中午从嘴里下意识不自觉地喊出“娜娜“这个名字。以为是我再找一个借口去说她长的和程娜娜是多么多么的像,然后去接近她。
     但至少她有让我喊出那个名字的理由,她是我欣赏的女孩子,尤其是那双眼睛,有着某种的相似,纯洁,透明。
     我不在是四年前的我了,人都在长大,思想也会发生变化,我知道我做了与多对不起程娜娜的事情,可那时我还小,我也深陷其中,迷失自我。遇到我喜欢的人,我应该再次的错过么?和程娜娜那迟到了整整六个月的对话还应该发生在别人身上么?
     我用被蒙住头,不想去想。
     晚饭时,我又在寻找那个女孩,可惜她没有来食堂,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呵呵,也许中午的事让她很难堪吧。女孩子总是害羞的。
     晚上又是百无聊赖的在扑克活动中度过,我心中总是乱乱的,我一扔扑克,不玩了,,和你们说,我看上中午的那个女孩了,我喜欢她。
     一片沉静。
     孟杰说话了,她是谁?
     不认识。我说。
     她是哪个队的?张凯接着问。
     不知道。我说。
     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老大,你怎么了?什么都不知道,你就说喜欢人家?
     这你们就不懂了,是什么都不知道,可不知道可以知道呀,这就是缘,她怎么被挤不被挤到别人身上?怎么偏偏挤到我的身上?这就是缘分。
     老大说了,老大就喜欢她,就要把她追到手!我像宣布入团申请时一样,庄严而凝重。
     我承认我也会有一见钟情,我也承认我忘不了程娜娜的眼睛,虽然那已成为过去,虽然我不知道那是否已经结束,或是是否还会有开始,但我真地发现我可以喜欢上了眼前这个我还对她一无所知的女孩。
     是因为她有着和程娜娜一样清澈的眼睛?还是她只是一个我要寻找的代替品?这对她公平么?我不知道。
     也许就是这样,不需要有什么匪夷所思的开始,爱情就是当它第一次降临在你面前时的那种感觉,重要的是看你选择去把握还是选择去放弃。
     我不想让她成为我内心潜意识里寻找得一种寄托。
    
  有些美丽应该错过(十二)  
 
     第二天中午,我又看到了她,她就坐在我前面的一桌上,可惜是背对着我,她妈的,不过看她背影也就足够了,她总有吃完出门的时候吧,我心里嘀咕着。
     所以,我吃饭边出现了以往从来没有过的细嚼慢咽的情景,可其他人的速度并不是因为我的速度慢下来也跟着慢下来,这帮兄弟依旧是那样的风风火火,狼吞虎咽。
     可我不行,我要等,我只有比他吃得慢才行。所以我学会了忍耐,学习只有在你想得到什么时候,你才会去学。所以我国的教育制度永远是落后的。
     她好像吃饭的时候不怎么讲话,淑女的表现。
     不一会,我发现她吃完了,因为她站了起来,朝着洗完的地方走了过去,我也马上拿着饭碗跟了上去,感觉像特务。
     我站在她的左面,当然,中间还隔了三个人。我一边刷碗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瞅她。
     她和安静,一下一下的刷着,面部没有任何的表情,这也许是废话,刷碗也不需要什么表情。可是在我们学校食堂不是所有人刷碗都不会没有表情的,女的看到水槽里污物会在面部表现出一幅她们很干净的样子,而男的就会露出只想吃饭不像刷碗的神情。还有我,一定是一幅特务小强的面孔,心不在焉,刷碗时却不盯着碗看,而且刷碗的速度是跟着某些人的速度而定的。
     这其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因为很难把握。
     正说着呢,她轻悠悠的走了,我的碗也跟着马上刷完。跟了上去。
     我很想知道自她对我有没有印象,虽说她是坐到了我的身上,可就当时的情况来看,我不敢肯定她还有勇气来看我,因为我们离得很近,她要是和我直视,那种距离他还真看不清我。
     我快速的从侧道超过她,坐到桌前,假装收拾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收拾,我像**一样来回的在桌上移动着碗,我也不知道我要把它们摆成什么样才完美,众所周知,那些碗是最后需要收拾到桌子里面的。
     微微低头,眼睛却要微微上抬,这种姿势很累。
     她把东西放好,我是多么盼望着她转过头来朝我走来,当然如果能看我一眼那是最好。可结果是她从桌上把帽子拿起来,扣在头上,狠狠地把前帽沿下压,然后转了过来。
     只能看到她的鼻子和嘴。
     我迅速的把东西再次收拾到桌子下面。
     然后再次跟着跑了出去......
     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回女寝,我折道返回,一个人走在晒得白光的大道上,顶着午后的刺眼的太阳。
     哪怕我以前只拿出现在一半的热情,不,哪怕只要我当时敢于去面对... ...
 
      有些美丽应该错过(十三)
 
     李也走后,我继续上完晚课。
     李也现在开始逃课了。
     晚上回家我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我有预感,第六感。
     回家的路上月朗星稀,当然这是煽情,因为有一女孩子要出现了,对于女孩子的出现,煽情很重要。
     我数着自己的步点走路,当我数到第46步的时候,一个声音在喊我,声音是那种巨甜无比的,粘粘的,我知道是谁了。她是我初中一同学,名字记不得了,只记得她叫“宝宝“。
     于是我一扭头,呵呵一傻笑,说:哟,这不宝宝吗?其实我和她不是很熟。初中时人 家整个一小天使。我蓬头垢面张牙舞爪的,人家怎么会放在眼里。只是她最近常与程娜娜一 起出入,整个一二人组。俨然一程娜娜的闺中密友。她--为什么突然主动和我说话?然而 ,这是个寂寞的夜。对于我这样一个单身的男子,有个女孩陪我走走,岂不是一件很快乐的事。何况人家还是一甜蜜少女。
    宝宝没有笑。其实她笑起来很好看,尖尖的两颗小虎牙,跟我妹妹似的。
  何远诠,我跟你说一事儿。
  说吧,说吧。我听着呢!我笑着说。
  你别笑。宝宝撅着嘴巴说。
  这是个很诡异的表情,可以代表很多东西。我的第一反应是难道这丫头对我有意思,想 来个严肃的表白,还是什么玩意的。这说明我是一乐观主义者。被人喜欢总是好的。于是我 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好,我不笑,你说吧!
  宝宝看着我不笑了,才一本正经地问:你认识程娜娜不?
  这句话让我再次厥倒,为什么?为什么这几天这么多人到我面前提起这个女人?可是我 仍旧不动声色。
  认识。咋啦!不就是天天和你黏一块那靓妞吗?
  你别跟我装蒜。宝宝好像有点生气,口气跟吃了火药似的,何远诠,你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这小宝宝的话一语中的,又让我心虚起来。但她说我装蒜,我就继续装下去:
  我?我何远诠什么人啊?怎么可能做对不起她的事。
  何远诠啊何远诠,你他妈……宝宝也急了,脏话已出口了一半:太不像个爷们儿了。
  我怎么不像爷们儿了?好了,就算我何远诠做了,那么怎么样?她找人把我们打也打了, 钱也敲了,她还想怎么样?她什么女人啊!和陈风那样的货色狼狈为奸,什么玩意!
  你,你!何远诠!宝宝更火了,何远诠你纯粹一大傻瓜,大傻冒。你说的那些有证据吗?你见到过吗?你调查过吗?我算看清你了,你和那些人一样,道听途说,什么文学青年,什么有个性,你就会自我标榜。
  被这么久没见的女孩一顿海喝,我也不耐烦了:我就是道听途说的,咋的?
  咋的?你说咋的?你知道吗,程娜娜和陈风根本就没那回事!她也不像你想的那样。宝宝的语气明显加快,像AK-47般,我根本没有插话的机会。你知道吗?几个月陈风追过程娜娜,娜娜连理都没理他一下。陈风就死缠着不放,一直被她拒绝。陈风这个王八蛋,就 散布了娜娜的好多的谣言,他朋友多,越传越玄乎,越传越恶心。娜娜一直都没辩解,你知道她是一多好的女孩吗?
  事情真的是这样吗?那我做的那事简直够把我杀掉千万次了,天哪,怎么会这样?! 这是我心里的感受,脸上依旧很冷酷,她是一什么女孩关我什么事?我们去找她了,陈风也来找我们了。
  你知道什么?那是陈风在她班的朋友说的。程娜娜什么都没说。
  我怎么知道她说了没说?我说。
  你真是个没良心的!宝宝此刻变得从未有过的冷静,何远诠,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一意孤行,刚愎自用,错了还不敢承认。
  好了,宝宝,你要是来教训我何远诠的,那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要走了,我生气了。
 
 有些美丽应该错过(十四)
 
   宝宝看我要走,说,
    何远诠,你等等。
    要不是看到程娜娜那么伤心,我才不会来找你。你知道吗,她,其实她喜欢你。
  本来已经转过身子的我,听了心中不禁一滞。
    她喜欢我?这是真的吗?开玩笑!我何远诠是什么人啊?我何德何能,让人家喜欢我?所以我扭转头,皮笑肉不笑:
  宝宝,够了,你别跟我开玩笑了。
  谁有工夫和你开玩笑?宝宝还是一本正经。
  她喜欢我?我认识她,她认识我吗?我们了解吗?她不会是喜欢我长得帅吧!
  你长得帅个屁。宝宝竟然掏出一面镜子:你照照,你有多帅?
  我没有想到,宝宝也是一行为艺术者,说干就干。在这昏暗的灯光下,镜中的我看起来 那么的不真实。我怀疑这丫头拿的是一哈哈镜。怎么说平日我看起来也还是五官端正的少年 。
  那我就不明白了。我的心情好了一点。
    如果宝宝说的是真的,那的确是一件值得得意的 事。毕竟人家程娜娜是一校际美女,我不过一班际小草。
    有点灰姑娘翻版灰少年的感觉。
  要相信别人总是很难的,我摇了摇头:小姐,你别逗我了。好吧,你告诉我她为什么喜 欢我?
  宝宝叹了一口气,绵长而幽远:你不自命一了不得的文学青年吗?其实你的确是的。
    说完,她看着我的脸色,接着说,你还记得有一次你把周记的本子借给我们班一同学吗?鬼使 神差那本子竟到了程娜娜手上。
  你可别告诉我,她看了我的文章然后喜欢上了我。我说。
  我也认为不会那么简单。可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你还记得吗?有一篇文章叫《五百年的尘缘》,当时程娜娜就指着最后一句——愿每个渴望自由的灵魂能够展翅高飞,说这个人真棒啊!你知道她当时眼中的神情是多么陶醉吗?陶醉于你构筑的一个文字的世界。宝宝说。
  真的是这样吗?情窦初开的少女情怀也许真的会因为一篇文章而爱上文字背后的人。
    即使那个人平凡如水。
  我记得很清楚,宝宝接着说,那以后,她就喜欢向我打听你的一些事,看一些你的文章 。
    她对我说,等过些日子想认识你。
    有一天,你和你的朋友出现在教室的门口,并找她,那时她可开心了。还以为你找她呢,出去时像个小鸟。谁知是你的朋友找她。
    她本来想和你说话, 看了看你,可你却走得那么快。
    后来,后来就不用我说了,你做了什么心里明白!说到这, 宝宝又激动起来,她现在伤心得很。我实在看不过啦,今天就来找你说清楚了。她还不知道呢!
  我就这么静静地听。
    话语如刀般划过我的心间,我的心那一刻好疼。
    原来,我真的用一种极残酷的方式伤害了她。她什么都没说,也没做。我,我TMD真是个畜生。
  宝宝,你别说了,我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放心,我真的知道。 我转过身去,留给宝宝一个灯光下朦胧的背影。
  今晚的好心情就这么崩溃了。我躺在床上睡不着了。一时间,那么多人,程娜娜、李也、陈风、宝宝,那么那么多一个个在眼前浮现。我难以承受,心力交瘁。累了倦了,可依旧无眠。
  我知道该怎么做,可我真的知道吗?
    命运总是这样弄人,生活总是这样无常,让年少的我无所适从... ...
     
有些美丽应该错过(十五)
  第二天早上我迟到了。我的眼睛肿得像熊猫一样站在教室门口喊报到,引来同学一阵 讪笑。这让我极没面子。
   进去时我看到了李也。
   他,我的好朋友,兄弟,哥们儿,他是真的喜欢程娜娜的。李也喜欢程娜娜,我答应过他一定把程娜娜追到手。
  一时间心情再次沉重,无心读书。
  下课后李也这小子容光焕发笑意盈盈地向我走来。我揣测他昨晚一定玩得很开心,很 可能还发生了一些特别的事。什么特别的事,大家可以联想。
  昨天玩得怎么样?为了回避昨晚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我先发制人。
  太好玩了。李也还是一脸兴奋,我们去唱了会儿歌,小多姐介绍我认识了不少人呢!
  哦,是吗?太好了。我淡淡地说。
  唉,我说你一大早怎么就这么萎啊?小多姐昨晚见你没来,一脸失望呢!李也乐呵呵 地说。
  去你的。我现在可没工夫跟他开玩笑。
  李也又变得那么冷静地说了那句重复的话,他们活得可真自由啊!
  那声音一片苍凉。这时就上课了。
  上语文课时,我正在和旁边的一个女孩说着一些历史名词,那个女孩子听得津津有味。 那班主任平日看我极不顺眼,这次终于找到了机会。
  这个问题请何远诠起来回答。那秃头拿着书本双臂环绕在胸前,得意洋洋。
  我被问得一愣,这秃头从来不在课堂上找人回答问题,这次显然是处心积虑。没有办法,我只有说我不知道。
  老家伙的嘴角上扬,微微一笑,说出一句极经典的对白:我叫你快活?
  我再次愣住。我旁边的女孩显然是一位理解力超强的女性,加之现在的高中生的思想是 多么开阔,“快活”一词让那个女孩子红霞飞满俏脸。旁边的几个兄弟也发出一阵哄笑。
  下课之后,我再次成为大家的笑料。我没什么,倒连累了那姑娘,毁了人家的清白。
  人在倒霉的时候,喝水都塞牙缝。
   放学时人头攒动,景象颇为壮观。在和李也走出校门口时,我看见了程娜娜和宝宝的身影,显然她们结伴回家。宝宝扭过头来,正巧看到了我,向我白了一眼,又走了。
  我的心中突然有了个计划——冰释前嫌的计划。这件事无论如何不能让李也知道。我 三下五去二地蹬掉这个累赘,一个人跟踪着宝宝和程娜娜去了。
   跟踪显然也是一门学问,可惜当时我不知道我会去现在的大学进修反跟踪。
   我们看见电影上那些大侠们跟踪着一些恶人。正当恶人长舒一口气,以为甩掉大侠时,一回头却发现大侠站在他的对面对他微笑 。我可不是大侠,我只是个无名小卒。这俩妞走起路来跟飞似的,而且她们回家的路曲折得跟迷宫一样。一时间我气喘吁吁,生怕被她们发现,但也怕跟丢了她们。
  终于,在一条僻静的小巷口,程娜娜向宝宝挥了一下手,钻进了那条小巷。那条小巷幽远深邃,我现在进去叫住程娜娜,兴许她会以为我是什么奸邪之徒而发出尖叫。那样我还不如死掉。毕竟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而且今天我很倒霉。在经过约十秒钟的心理挣扎后,我还是向那条小巷走去,走进去我傻了眼。这窄窄的小巷,哪还有程娜娜的身影?
  我拍了拍我的头,感到我真一个白痴。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在第二天,我如愿地甩掉李也,再次去跟踪程娜娜。 我发现今天她是一个人。于是我抄了近路,在她回家的必经之路距那条巷子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等她。
   等待真是一个难受的过程。因为我们还无法预知等待的结果,就如埋在地下的树干,多年的沉寂,有可能灰飞烟灭,也有可能变成煤炭,迎来下一次的闪亮。站在路旁无事可干,像个游手好闲的无业青年,不时招来路上一些买菜归来的老太太们的白眼,这让我颇不自在。
   好在这时候我终于看到程娜娜,她低着头,长长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的眼睛。 双手插在兜里,一如初见。
  我想,如果她看到我,在很远处就看到我,她会走过来吗?不知道。事实是她没看到我 。
  近了。就这么近了,美丽的身影就这么快地飘到了我的面前,我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好快好快。她好像也感觉到什么,抬起了头。
  我看到了她的眼睛,恬淡如水,安静如月。只是看到我的一刹那掠过一丝慌乱,极难捕捉的慌乱。然后又低下了头,继续往前走。
  准备了那么多的台词一下子全部都不见了,我记不起要说什么,额头冒出冷汗。我只说了两句话:我什么都知道了,对不起。
  这句话说完她与我擦肩而过,依然只是那熟悉的香味。
   五百年前的一次回眸换来五百年后的擦肩而过。
   而她就这么容易地与我错过,身体只是轻轻地顿了一下。那一刻我多么想伸 出手去挽留,挽留住她的胳膊,她的笑容,她的眼神。可是我没有伸出手。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转过身在她的背后说。
  她依然没有停留,依然没有说话,径直地走去。
  我看着她,靠在旁边的墙上说不出话来。她冷淡的身影,将我的心击得粉碎。她真的不愿意原谅我吗?
   起风了。天阴晦。明天也许会下雨。


[发布:北京时间 2006/9/14 5:53:34]

名号:遗忘的生鱼片 男
级别:上士

0 0 [3楼]

有些美丽应该错过(十六)
 
   四年前的那晚,我很痛苦,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得到程娜娜的谅解。我只知道命运就这样的把我们联系到了一起,友谊,爱情,在那个懵懂的年纪,我显得幼稚,无助。
   我不愿意找一个替代品去补偿过去我对程娜娜的愧疚,可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完全的走出那种肝肠寸断,也许我在大学食堂遇到的那女孩只是我借景生情吧,所以在决定追求那个女孩的第三天,我又做出了了另一个决定,放弃。
   我是个有修养的人,有修养的人不能做出不负责任的事。
   我一想到我会无聊的跟踪这个互不相识的女孩,突然觉得程娜娜在我的背后冰冷的看着我,说,
   你从来不敢面对现实,只会逃避,
   你只会去找理由,去做些你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
   你只会去伤害别人... ...
    
   我想程娜娜一定不会同意我这样去做的。
   又是程娜娜。
   而那个坐在我身上的女孩,虽然她们有着那样相像的眼睛,那样相像的感觉,虽然我是可以就那样的喜欢上她,我还是决定放弃。
   有些美丽应该错过。
   我使劲咬了咬牙,决定走出程娜娜的天空。
   啊,我的未来。它会在哪里?
    
 
   在这个学校,我没有一个旧同学。朋友结交不少,并没有真正交心的,有的也就是一群哥们,经常疯在一块。
   林宇儿是个例外。
   大多数女孩心底都是柔软,脆弱的,天生有一种依附,被保护的欲望。就像大多数的男生都希望自己的女朋友小鸟依人一点,柔弱的躲在他们的臂膀下一样。保护与被保护,注定契合。
   林宇儿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女生。
   我对林宇儿有一种莫名奇妙的喜欢,小巧玲珑,性格像个男孩子,甚置自己也不可理解的包容她的一些缺点,我们是多年的好友,向兄妹一样。
   不知怎的,我上了大学以后身体一直不好,总是贫血,好几次都晕倒在回家的车上。其实我很能吃,可就是不长肉,所以身体素质一直不是很好。这在高中时期那个那么那么劳累的时代都没有显露出来,为什么现在变成了这样?我很是郁闷。
   这几天学校天天拔草,顶着个大太阳,让我感觉好像是在下乡学农。或者是什么劳改队改造。
   累了一下午,在晚上的时候我感到饥肠辘辘,可又十分得不想吃东西。听说今晚有篮球比赛,林宇儿最爱看的就是篮球,这女孩子挺特别,于是我给她发了短信。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林宇儿正坐在我的床边,手里拿着一个苹果费力地削着皮。
   我觉得四周的空气有些诡异,然后就看到了头顶吊着的那个大玻璃瓶磨磨蹭蹭地往下掉水滴。
   我突然腾地一下坐起来,朝着她大喝一声,林宇儿!你怎么把我搞到这么一个不三不四的地方来了?她显然被我一瞬间的起死回生吓着了,瞪大了眼睛,手里的苹果一下子掉到地上,骨碌碌地滚了好远。
   我哈哈大笑,输液管被我折腾得在空中可怜地打着旋儿。林宇儿顾不上去拣苹果,上前一把按住我的左胳膊。紧锁着眉头严肃地对我喝道,这是医院,你给我老实点!然后他去把苹果拣起来,认真冲洗了一遍,拿在手里继续削。
   真是活见鬼,宇儿嘟囔着,她的眉头从我醒来以后就一直没有舒展过。
   我居然头脑发热地答应陪你出来轧马路。
   你前一秒钟还指手画脚地给我讲晚上湖人队的比赛,突然就晕倒在我的怀里不省人事了。大哥,你血压很低唉你知不知道,你血压低你就得悠着点儿啊,不能不吃饭不喝水一个劲儿地走路说话啊。
   结果你倒好,一闭眼睛什么都不知道了,弄得路上的人都以为你在我面前殉情来以死明志呢。
   我仔细地回想几个小时以前,我是在跟林宇儿讲篮球比赛的,后来脑子好像一下子抽空了,再后来我就记不得了。
   我的血压是够低的来着,贫血嘛。
   这么些年来几乎就没有达到过正常值的最低限。上次体检的时候,大夫奇怪地看看低得可怜的水银柱,再奇怪地看着我,然后把我的胳膊又裹了一遍,死命地捏着手里的气囊。我被勒得差点晕厥过去,结果水银柱还是懒懒地不肯往上爬。
   大夫极没面子地问了我一句,你原来量过血压没有。我马上点头如捣蒜,有啊有啊,很正常的。后来那个大夫尴尬地咧着嘴对我笑了笑,可能是仪器出了点问题吧。
   然后她拿起笔在我的体检卡上写:正常。
   我走出医院的时候特别不屑地看了林宇儿一眼,因为在进去之前她还在威胁我,血压达不到正常值算三等残废。
   是啊,我是知道我血压低,
   我应该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不应该在大太阳底下没完没了地轧马路溜嘴皮。我嬉皮笑脸的对林宇儿说。
   可我就是有话要说嘛,要是不说我会噎死的,我有什么办法。
   我说完以后特别无辜地看着林宇儿,
   显然她比我还要无辜,把手里的苹果递给我说,
   算了,我压根就不该让你说话,你还是吃苹果吧。 
   我接过来那个曾经掉在地上的苹果时突然就没了食欲。
   上面坑坑洼洼的,不知道她用了多少刀才削完,有些地方还有残留的果皮,侧面上有一个砸在地上时留下的伤疤。
   我不满地撇撇嘴,你这玩意还能吃吗?
   林宇儿突然腾一下站起来,忿忿道,你给我听好了,
   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给别人削苹果呢,你别不知足!
   我看着她正经起来的模样特别想笑,可是没敢。
   她既然这么强硬那我当然得软下来。
   于是我立刻陪着笑脸,十分温柔地说,我知道我知道,真是为难你了好兄弟。
   一边说一边去揉揉她那像三天没洗过的头发。 

 
有些美丽应该错过(十七)
 
   林宇儿的名字叫林宇儿,这是废话。
   我突然想起了四年前李也得那句**自我介绍,
   “我叫李也,别人都管我叫李也。"
   当然我的意思是说,这不是她本来的名字,而是她自己改的。
   虽然后来事实证明这是个很好听的名字,至少我很喜欢,我喜欢有诗意的名字,因为我自诩为文学青年和大艺术家。
   可见她当初自己改名时的确是用心良苦。
   她大概希望自己是个安静斯文沉默的女孩子。但是我觉得她的的理想还是很无奈地破灭了,因为这宝贝丫头不幸认识了我。
   和一个男孩子称兄道弟总还是有损斯文的,何况我们俩在一起基本上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贫嘴、打游戏、乱花钱。
   令人汗颜的是,我的名字比林宇儿的还要文雅,我叫何远诠。
   这名字是我爸抱着字典翻了一个星期的结晶。
   我和林宇儿曾经在一起讨论过我们两人的名字,真够朦胧的,可惜就是安在我们两个俗人的身上了。
   那时我极不平衡地咬咬牙说,我青春年华的前半部分都让你给蹂躏了,所以我一定得找个的温柔贤惠的老婆来弥补。
   其实林宇儿还是挺出色的一女孩儿。个子虽然不是很高,人聪明,很懂事,虽然我总说她傻乎乎的,但我不得不承认她还是很漂亮的。
   所以吸引男孩子的目光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可她长这么大还真没有过男朋友,只有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忿忿地宣称自己要找个好老公。
   大概是我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太多了,两个人样子看上去还挺搭调的,所以我频繁地成为她的绯闻男友。
   有人当着林宇儿的面证实这个问题时,她总是笑得奄奄一息,等到渐渐喘过气来的时候丢下一句,我可没这勇气,要他当男朋友会折寿的。
   我一听到这话我就想上去揍她。
   每当这时候我总是非常气愤,好歹这么多年我和她称兄道弟对她不离不弃的,关键时候他居然如此翻脸不认人。
   为了免受这样的绯闻干扰和林宇儿的诽谤,我开始苦口婆心地劝导她,你都快21岁了,条件又这么好,再不找男朋友会被人误解的。她总是不屑地瞥我一眼,我才不在乎市井之言呢,我要等待机遇,耐心寻找,不能轻易地把自己贡献出去。
   劝导失败,我彻底地没辙了,硬着头皮继续接受绯闻和诽谤。可是没过多久这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因为故事出现了令人意外的情节,就是我在林宇儿之前鬼使神差的把自己贡献出去了。
   当然,不是那个坐在我怀里的女孩。
   我说过我放弃,那就放弃,我是一男人,
   男人讲话就要驷马难追。 
   这是程娜娜走后我的第一个女友,如果可以算作是女友,如果我愿意把它看作是我从过去走出来的第一步。

   因为,我又想起了程娜娜和我擦肩而过后的第二天,不,是那天夜里,我在想,程娜娜会原谅我么?

   事实证明,她是那样的善良... ...

 有些美丽应该错过(十八)
 
   其实在那天晚上雨就下起来了。躺在床上就听见了雨声,淅淅沥沥仿佛不是落在地面,而是 落在了我的心底,淋湿了我的心。
    睡不着,为什么?为什么会为一个陌生的女子翻来覆去?我何远诠可又在什么时候如此过?
    我嘲笑李也的情窦初开,难道,我也喜欢上了程娜娜?不然我为什么要这样的反恻?只是想和她道歉么?那李也呢?我不愿去思考这些乱如麻的问题。
    我第一次爬起床,在老爸的烟盒里偷了一支烟 ,躲在洗手间里对着镜子抽了起来。镜中我的脸色惨白憔悴,窗外夜正苍茫。
  早上起床的时候外面仍在下雨。我想起今天也许还会去向程娜娜说清楚,她到底原不原谅我,便暗骂起天公不作美来。然而突然又想起那热播的什么《情深深雨蒙蒙》,不禁又笑了一下。
  巧合,只是巧合。我对自己说。
  中午放学准备再次甩掉李也的时候,遭到他的异议和怀疑。他的眼神颇为奸邪就那么看着我,看得我发毛。
  远诠,我觉得近来你越来越诡异了,你小子一放学就消失,到底在搞什么?李也笑着 问。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我是有点事,今天就可以办完了。我说。
  是啊,今天就可以办完了。如果今天再得不到谅解,我何远诠也是个有骨气的男人,何必再去强求?在路上我没有看见程娜娜,于是我一个人打着雨伞站在老地方等着。今天的行人少多了,这多少让我的心好受一点。等待仍然是个漫长的过程。而今天程娜娜的身影始终也没有出现。她是在躲着我吗?我的心感到无比的悲哀。我决定离开,回家去,毕竟现在在下雨,很冷。这个时候,那个淡淡的身影出现了。打着一把红色的雨伞,换了一套衣服。可她走路的样子,我依然认得出来。
  今天她学聪明了,在远处她就抬起了头,然后看到了正在看她的我。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走了过来,这么说也是废话,因为不管如何,她都要回家。
  她离我近了,我的心又跳了起来。
  她依然没有看我,依然是一刹那,一瞬间地与我擦肩。
  程娜娜!我大声地叫着。她没有理我。
    终于我伸出了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她“啊”了 一声想去挣脱。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虽然倔强,可又怎么是我的对手。我将雨伞丢在一 边,伸出两只手,拉住她。一下子恶狠狠地将她按在墙上。
  程娜娜!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我是真的想说对不起。我说。
  她是那么惊恐地看着我。我们就这样一个在伞中,一个在雨中。脸对着脸,注视着足有十秒钟。
    她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是我熟悉的味道。她的唇紧紧地抿着,我从未和一个女孩子挨得这么近过。雨淋在我的身上,滑过身体,留下战栗的寒冷。
    可我不在乎,那一刻我意乱情迷。
  她的表情好像要哭出来。我又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颓废地放开手,颓废地拾起地上的雨 伞,向她低低地说了声对不起。然后我转过身,准备走了。
    何远诠。
    这时我听见程娜娜的声音,你这个王八蛋,我原谅你了。

    当我再次来到学校,发觉事物变得那么美好,就连平日看着不顺眼的那些伙计都觉得他们今天看着特爽。因此我上去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使他们觉得我莫名其妙。
    能博得一个女孩 子的原谅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毕竟以前我伤了她那么深。
    毕竟她是那样一个漂亮的女孩子 。
  由于几天来注意力都放在了程娜娜身上,使我忽略了李也这几天的情况。他还没有来 到学校。据可靠消息称他是和一个女的出去的,根据目击者的叙述和缜密的推测,可以相信那个女的是小多姐。最近他们的如胶似漆形影不离很容易产生绯闻,我暗自为李也担心起来。这时教室门口闪现一个火红的身影,让所有的**吃一惊。这个人造型颇为怪异,前面约三分之一的头发染成了火红色,一身很时尚的造型,待我们看清楚原来是李也。
  他径直地向我走来,向我一招手:远诠,看我才染的头发怎么样?
  李也?是你吗?我瞪着眼睛问。
  废话,当然是我。你个死近视眼。
  你他妈吃错药了。搞什么飞机!我大声地说。
  这是我花三十块染的。什么飞机!怎么样?帅不帅?李也说。
  经他这么一说,我发现火红色是很适合李也的,他看起来是比以前帅。
  这是我和小多姐出去弄的。李也得意洋洋地说。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甚至不敢和李也同行。因为他的样子极像一只非洲火鸡。火红的 颜色闪到之处,无不引人侧目。作为不是帅哥的我们,受到这样的待遇显然是受宠若惊,让我极不自在。我在回教室的路上问李也:
    你为什么要染头?
  我是想染给程娜娜看的!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不知怎么咯噔一下。
    然而程娜娜同学终究还是没看到,在刚上自习三十秒后,班主任那个秃头第一时间杀到,显然已得到消息。况且他也觉得李也很不对劲,大手一挥,李也和他消失在教室门口。等我们再次看到李也时是在下了第一节课 ,他垂头丧气地进来,像只斗败的公鸡。然而这么说又不准确,因为他的红发再次变成了黑色,他不再像一只鸡了。班主任特地占用了自己半节课的时间以李也为反面教材对大家进行了再教育。李也的头一直没抬起来。
  真是受益匪浅啊!下课后我拍着他说。
  妈的。他只骂了我一句便拉住我向教室外面冲去,这让我很害怕,我以为他要拿我泄火。谁知他拽着我向程娜娜的教室走去。一切的事都是我做的,所以李也可以继续在程娜娜面前抓狂。
  干什么,李也?我问。
  我们去约她明天请她吃饭。李也说。
    这时我才知道,李也经过长时间的寻访,了解到了程娜娜真实的为人。否则绝不会再沾染她的。
    李也没有告诉我,他的一切是在秘密中 进行的,幸好我已经知道。我也没有告诉他。
    男人在女人面前都是自私的。
  我去干什么?我和她有仇啊!我继续装傻。
   就是嘛!明天吃饭我帮你们冰释前嫌。这句话说完,程娜娜已从教室里走了出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也。
  明天你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饭。李也挠着头说。
  程娜娜又看了看我,我把头低下去。
    好啊!她说。
  这句好啊让我心一跳,明天李也一定会拉我一起去。到时候三个人在一起,关系摆在面上,一旦程娜娜向李也说了清楚,一边是友情一边是爱情那叫我如何抉择?我是没有想 到那么多爱情故事的经典情节会在我身上上演。于是我就想找程娜娜单独谈谈,可不知为什么李也这小子像只苍蝇似的一下课就黏着我,一点也不给我机会。我甚至连程娜娜家的电话都没有。
  在第二天的上午我体会到了什么是如坐针毡,而在吃饭的时候我又知道了什么叫提心吊胆。生活真是一个大课堂,可以让我们了解和学习很多东西。程娜娜是带着宝宝来的。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在这个年龄里,这样的约会哪有不带上闺中密友的,一方面可以帮着参谋一下,另一方面可以防止色狼。毕竟是孤男寡女,而且是冲动的年龄,程娜娜又是如此的如花似玉,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宝宝真的是个很乖的姑娘,坐在那儿喝着自己的茶,只是不时和程娜娜耳语两句,然后两个人都发出叵测的微笑。在李也的眼中,这是很好玩的事,因为她们笑起来很漂亮很可爱。我却感到毛骨悚然,那微笑真的很可怕。这种气氛真的很诡异。
 
有些美丽应该错过(十九)
 
    这个时候程娜娜站起来,略一欠身,吓了我一跳,谁知她说她想去洗手间。
    我发现自己有些经不起刺激来。
    我想,这是 个机会,在她走了约十秒钟我也站起身说我也去一下,然后向那儿走去。我就站在女洗手间的门口等,在那儿还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不时用怪异的眼光看我,让我感到无比的尴尬。好在这个时候程娜娜出来了,那个女人也进去了。程娜娜看到我,自然十分愕然,瞪着眼睛看着我。
    那模样真漂亮,让我受不了。我强摄心神,拉着她神神秘秘地说:
  你可别把我们的事告诉李也。
  程娜娜装起傻来像个纯情的孩子:我们有什么事?
  这一问把我问住了,我的脸红了红,说:就,就是我给你道歉的事。
  没问题,我不会让你丢面子的。她说。
  你也不要告诉他,你不喜欢他。我说。
  好。她看着我,就那么看着我,我告诉他我喜欢你。
  不!千万不要。我激动地说。
  为什么?为什么不要?程娜娜也有些激动了。
  他是我朋友,而且他现在很烦,他很喜欢你,你要告诉他,他会很伤心的。我低头说。
  不说出来我也会伤心的。程娜娜说。我依然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不想让他伤心,也不想让你伤心。
  我想这么告诉她,可我什么也没说,我就那么一脸很烦的惆怅的样子站在那儿。
  好吧!我答应你。程娜娜的心软了。她的眼中掠过一丝哀伤,低声地说。   
   
    一切就这么开始了。
    是懦弱?是为了友谊?
    我不知对错,
    当时的我不知道。
    可现在呢?
 
有些美丽应该错过(二十)

                                                      . . .   . . .

 

    刘伟是和我一个学校比我大一届的学管理的男生。
    林宇儿去选修了他们的专业课,每次都坐在他旁边的座位,下课以后就借他的笔记回去整理。因为他的笔记做得很好,所以期末的时候我也跟着沾光拿了个不错的分数。
    最后一次还给他笔记本的时候他对林宇儿说, 林宇儿其实我挺喜欢你的,我想让你做我女朋友。
    林宇儿突然低下头不知所措,我想那时她大概脸红了。
    如果可以情景再现的话我一定会被当时林宇儿的模样恶心得吐出来。另外我还清楚地记得,片刻之后林宇儿说了三个让我为之汗颜的字眼。
    她说,那好吧。
    我说,完了完了,你怎么这么轻易就把自己卖了呢。
    你是一女的啊,就算是死心塌地,就算一万个愿意也得装一装矜持啊。
    后来林宇儿对我说,
    远诠,你的话没错,我怎么就那么白痴呢,像个被人牵着鼻子的木偶。
    我说,看来林宇儿你真的完了。
    刘伟在林宇儿面前表现出来相当明显的优越感。他是学理科出身的,所以一再地指出林宇儿的逻辑思维能力太差,他还会长篇大论地告诫林宇儿,男人喜欢的是有底蕴有修养有气质的女孩子。
    可林宇儿整天像个疯丫头似的,要她做这种改变,未免也太为难她了。
    林宇儿只呆呆地听着他滔滔不绝地讲,然后配合着刘伟不停地点头,像个蔫茄子一样,全然没有和我贫嘴时的飞扬跋扈。
    我几乎要抓狂了,林宇儿向我陈述这些的时候全部用了感叹句。
    等她说完的时候我的头发已经被她揉出了另外一种发型。我指着她的鼻子连连抽气地说,你不要这么没气节好不好,这样他会被你宠坏了的。
    等你变成一只温顺的绵羊时候他就直接扔下你走人了。
    我说得没错,林宇儿是有点缺心少肺,她说只有呆在我身边才会安全。
    因为她发现只要一和刘伟在一起的时候,我说给她的那些理论就真的都变成了理论。
    那事自然,我何远诠是什么样的人物。
    那是诸葛亮下世。
    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即使那个刘伟长篇大论的内容几乎让我窒息,但是为了让他满意,林宇儿还是把过去的劣行统统颠覆了。
    她还是换上了遮住膝盖的裙子,轻轻地走路,笑不露齿。
    事实证明林宇儿的转型是相当失败的,因为她每一次向一个矜持的淑女慢慢靠近时,我就会由衷地为她感到羞耻。应该是可笑。
    当我看到林宇儿的模样时笑得差点背过去。我说你可真够可怜的,这么快就栽到男人手里了。
    可我发现她那时真的在用前所未有的幽怨的目光看着我时,我立刻就心软了。
    我坐下来叹了口气,
    其实男生都是这样的,只是我把你惯坏了。然后我拍拍林宇儿的头,以示鼓励。 
     
    从灵是跟林宇儿住一个宿舍里的女生。
    有一天她突然凑过头来诡异地跟林宇儿眨眨眼睛,哎,宇儿,那个老送你回来的男生是谁啊?
    哦,我哥。
    不会吧,我看你们关系挺亲密的。
    林宇儿不满地瞟了她一眼,我们认识好多年了。
    哦……从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他有女朋友吗?
    没有啊,莫非你对他有意思?
    没没没,从灵立刻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就是担心你背着刘伟脚踏两条船。然后赶紧拿起一本杂志来故作镇定地翻。
    后来每次我送宇儿回寝的时候从灵就立刻迎出来,热情地挽着林宇儿的胳膊,
    宇儿啊,我今天帮你打开水了。
    宇儿啊,今天食堂的凉菜特别好吃,你来尝尝我的。
    宇儿啊,我听说现在到处在换季打折,我们周末去逛街吧。
    我想并不是我刻薄而是叶丛灵的演技实在拙劣得可以。
    尽管她火一样的热情让我浑身上下足以起三层鸡皮疙瘩,可她还是一不小心就把目光泄露到我的身上了。
    我当然不是白痴,从灵的小伎俩被她不高明的演技一展无遗。
    可恨的是林宇儿这家伙居然一点都不体谅我的苦衷,每次都回敬从灵一个相当甜美的微笑。
    最后我夹在中间成了倒霉蛋,一边要咧着嘴竭力地回应给从灵友善的微笑,一边还要强忍着林宇儿幸灾乐祸带给我的愤怒。
    背地里我因此沾沾自喜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不仅再一次地向她炫耀了我的个人魅力,虽然这很违心,也让我作呕。
    而且我还不忘强调我这对于她团结宿舍成员内部关系并增进友谊而起的重要作用。 

 有些美丽应该错过(二十一)
 
   那一阵子林宇儿和我呆在一起的时间少了很多。因为林宇儿觉得自己毕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跟我得适当地划清界限。更重要的是,我也实在无法再承受从灵和林宇儿的两面夹击带给我的双重考验。
    我说我亲爱的妹妹,你到底要干什么?饶了我吧,别总让我面对那个从灵了。她的笑使我很恶心。我终于忍不住说。
    你不是每次很绅士的和她笑么?
    你不是说这能使你表现魅力么?呵呵,林宇儿大声的笑起来。
    她总是和我打仗,当然我也不甘示弱,我跑得比她快,我可以打她,然后跑。
    林宇儿和刘伟几乎天天都见面。刘伟没课的时候就陪着林宇儿上自习,或者两人就在校园里面走啊走啊,挺小的校园被他们绕了一遍又一遍。
    当然这都是事后林宇儿和我讲的。
    这让我很是惊奇。
    可我妹也还真是够矫情,每次都穿着长裙子,把头发披下来,手里抱几本书和他到处走。偶尔还抬起头来十分虔诚地听他讲他的那些理论逻辑。
    然后她们就一起去餐厅里吃饭。
    竟然是各买各的饭,这让我很气愤,这种男生,虽说我可以为了五角钱的饭票和食堂女耍赖。可在女朋友身上怎么能如此的小气?
    然后她们会面对面坐下来,低着头扒拉碗里的饭菜。
    为了吃相不至于太狼狈,我妹总是会细嚼慢咽,而且不论吃没吃饱一定要剩下一些在碗里。
    这是为了不显出她很能吃。一想到她以前在我面前吃饭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想笑。
    记得我有一次在食堂看到他们,看到林宇儿的吃相,我差点没把吃过的饭都吐出来,那样子就仿佛她身后有一匪徒用刀抵着她一样。简直蠢透了。
    不过没有林宇儿的惹事生非,我倒是乐得逍遥。从灵却显然有些耐不住了。碍于面子不好单刀直入,她只好先花极大的耐心跟林宇儿建立亲密的姐妹关系。
    比如说经常就有零食或者果汁递到她面前来,然后开始东拉西扯,关心一下她和刘伟的发展态势,当然最重要的是不经意间询问一下我的近况如何。
    看在她如此辛苦的份上,林宇儿当然不能用一句“不知道”就把话挡回去了。
    于是宇儿先很委婉地告诉她自己和我最近没什么联系,然后再讲一些我过去有趣的事情作为弥补。
    从灵倒也觉得心满意足。
    林宇儿虽然也嫌从灵矫情,可是看在仗着认识我就能轻易地骗吃骗喝的份上,她还是有问必答的。
    可见女人也一样,自私。
    其实不就那么回事儿嘛,她在刘伟面前还不矫情得厉害。
    和以前的她一点也不一样。
    大概女生在男孩子面前都这样吧,想想她也没什么不可原谅的。    

    可程娜那就不是这样的女孩,她不是... ...

有些美丽应该错过(二十二)
 
                                     . . .  . . .
 
 
    是的,程娜娜不是那样,她善良,这倒不是说别人不善良。 
    我也善良,可善良的人往往伤人最深。
 
    那时的少年像风一样张狂,
    那时的少年如水一般激荡,
    那时的少年像雾一样迷茫......
 
    我和程娜娜说完后,示意她先回去。
    为什么不一起走?程娜娜看着我。
    还是你先回去,我......
    我依旧低着头,程娜娜的眼神看上去让我觉得自己狠懦弱。
    她幽怨的大眼睛就那样望着我,转头走了。
    是的,我是在心虚,我说过,心虚没有什么好事。
    吃饭的气氛很尴尬。宝宝像个小精灵不时地调节气氛。李也在一旁插科打诨,不时地 问一下程娜娜的爱好。她的情绪一般,回答的也很得体。我吃着菜,是那么心不在焉。
  你喜欢文学吗?李也说。终于扯上了这个话题。
  喜欢啊!程娜娜说。
  李也一拍我的肩说:那就好,这是个文学青年,我请你来吃饭就是要他向你道歉的。 远诠,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向人家赔个礼。
  哦!是啊!对不起!我点头笑着说。
  是啊!文学青年。要不说话咋那么牛逼呢?宝宝在一旁轻蔑地说。
  不用道歉。我没做过的事,别人再怎么说我,我不在乎。程娜娜地回答是那么冷淡,再说,我早就习惯了。
  习惯了?我想,如果我没有道歉,她也没有看过我的文章,今天的饭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来吃的。吃完了饭,李也这个急功近利的家伙,向我和宝宝发出了逐客令,他是想和程娜娜单独相处。这让我感到很害怕。
    我看了一眼程娜娜,她也在看我。
    我收回眼神,低下头 往外走。临走前我听见了程娜娜一声失望的叹息。
  我是个懦弱的男人。我对自己说。可我很重朋友。我又安慰自己。这说明我是一个矛盾的兼具有阿Q精神的人。阿Q是笑着死的。我死的时候,也许不知道是个什么德性。我感到我在玩火,到时也许我就是被自己烧死的。那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晚上李也回来后,显得意气风发。
    这让我感到一丝悲哀。我悲哀什么,难道我真喜欢上了程娜娜?
    我使劲摇了摇头。你要明白你的处境,何远诠,我对自己说。然后走过去问李也。他只是呵呵地笑。我于是感叹今天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叵测的笑容。
  有门儿。她走时说下次再谈。李也说。
  我倒。就这能让李也乐成这样。你们没谈别的啦?我问。
   没啦!李也说,掏出镜子整了整自己的头发。
    我的心暂时得到一点安定。
   最近出现频率颇高的小多姐再次出现,又拉着我们到那个黑暗的角落去抽烟。
    她也不怕我们这两个男生会坏了她的名声。至于她的名声,我不甚了解,只知道她和陈风一个年级而且有点势不两立。
    一个女生能挑起这样的梁子,再次证明了她够牛逼。
  小子,今天你和谁吃饭了?小多姐不住地点着头问。
  嗨,没谁!就上次那姑娘。李也抽烟的动作已相当老练。他学得可真快。
  她不是和陈风……小多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也打断:哪儿啊!我调查了的,那都是陈风胡说八道的。陈风真一王八蛋。
  哦!总之别人的和朋友的女人你不要动!
  这时我一怔,我感到好像在说我。
    他们一说起来,就几乎忽略我的存在,让我感到不是很爽。知道了,姐。李也说。
  姐?你什么时候认她当姐了。我奇怪地问。
  **!何远诠,你终于说话了,成天摆什么酷不说话!怎么啦,认姐不行啊?不行,你也认我当你姐!小多姐一说话便让我招架不住。
  呵呵,我笑道,我可不喜欢认别人做姐姐当别人的小弟。
  那你想当什么?当老大?小多姐说。
  我什么都不想当,我说。
  可是我想。李也突然说,我要让那些欺负我的人付出代价。
   那一刻他的眼中闪出的光芒有一点可怕。
   
    事实证明这段时间是李也走运的时候。李也的爱情开始一路飘红。
    至少在别人的眼中是这样认为。李也和程娜娜不断地在公共场合亮相,而且每次都有我在。
    这让我有种酸 溜溜的感觉,但想到他们如果幸福那也好,至少我能安心退出。只不过我多了个弟妹。
    可是程娜娜每次都用挑衅的目光看着我。
    我知道她是在报复,报复我对她的爱的漠然。
    我无法选择,有些事情无法选择。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李也也有些沾沾自喜起来。也的确是值得欢喜的事情。
  当有一天李也告诉我他今天牵到了程娜娜的手时,我就急切地问他有没有下文,他总是笑而不答,让我的心一阵混乱。
    我心里很乱,有种失落的感觉。
    可我又对自己笑笑,
    李也这么好的条件,程娜娜和他接触的这些日子也许真地会喜欢上他吧。
    我虽然不能接受她的爱,可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她不去接受别人的爱呢?
    我知道,至少是现在,我已经无可救药地喜欢上程娜娜了 。
    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作为反面角色的陈风再次出现。他和王可是弓不离箭,秤不离砣。自从上次记过以后他们的确在我们面前收敛许多。然而恶人终究是恶人,加之他们是高年级,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小朋友。我感到他们有些老了,目光也很是短浅。他们显然低估了李也的活动能力,李也已不是那个李也了。这一切,都是拜他们所赐。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从一开始就和我们过不去,如果说前几次是金钱的驱使,那么这几次又是为什么呢?
    我可以猜想其实陈风也是很喜欢程娜娜的,他以为可以吓走李也,却没想到愈演愈烈。这样就再也忍不住了。这再次说明程娜娜具有老少通杀的魅力。
    他找的是李也,然而真正的受益者却暗藏其中,让我觉得过意不去。
   其实那天什么事也没有,李也又叫我和他去那条林荫路上装深沉,那可真是风和日丽,天高云淡啊,下午又没课,我就在琢磨这高中的生活咋这么美好呢?这个时候我 们就遇到了陈风。
    看来他是早知我们的习惯,埋伏在这儿等着我们。
  陈风这条恶棍和王可这条恶棍加起来是两条恶棍。可我和李也合起来也算不上一条,狭路相逢勇者胜。就是死也不能死得太难看。
  陈风,你又想干什么?李也问道。
  陈风不说话,只是笑着。我一再声明其实他的笑容很难看,加上他长得创意的脸,连作为文学青年的我都找不到形容词了。
  小子,我看你最近活得挺滋润啊,说话都这么嚣张!陈风说。
  王可站在他后面死死地盯着我们。我一直不明白,比较起来,王可是远胜过陈风的狠主,却为何一直愿意当跟班的角色?


[发布:北京时间 2006/9/14 5:54:48]

名号:遗忘的生鱼片 男
级别:上士

0 0 [4楼]

有些美丽应该错过(二十三)
     
    你管不着。李也冷冷地说。
  我今天就是来管管的,陈风说着,看了看我:这儿没你的事,不想死的就滚。
  陈风看扁我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说话,往往有惊人之举。我微微地很嚣张地一笑, 往旁边闪了闪。陈风得意地笑着,可他的笑很快冻在脸上,成了千年的寒冰。我蹲下去,挑了一块很大的砖头,握在手里,然后像电视上的厉害角色将砖头用手持着扛在肩上,一边无所谓地看着他。
    不过……那砖头好脏。 - -#
  好。王可说话了,我就看你小子有种,来。
  陈风!李也也说话了,我们俩单挑好不好,不关我朋友的事。
  陈风显然没料到李也会说这话,而且他也是个无比胆小的角色。
  谁他妈跟你单挑?我今天打的就是你,谁也拦不住。
  我不拦。我就只有一块砖头,一块砖头而已。我说,你就会仗着王可,有种我俩挑一盘 。
  陈风的脸色很难看,显然说到了他的痛处。
  安静,真的很静。我想爆发出来的话今天无论如何都会挂上重彩。
  该来的人总归会来。小多姐适时出现,这位牛逼闪闪的女青年,无一不能的狠角色,往那一站就有一股气势。她手无寸铁,身单力薄,可是她一出现光彩就盖住了手持砖头的我和身高马大的王可。再次证明了她的名不虚传。
  陈风显然是动了真怒,小多姐指着他鼻子说:陈风你动动试试?这时陈风的拳头紧握,脸也抽搐了一下:张燕,我平常很给你面子,别说我今儿个叫你难看!
  好啊!小多姐双手抱定,气定神闲地说,你来试试叫我怎么难看。
  王可上次就很不服气,这次更来了精神,他往前一站我就知道不好,我一把上去拉开小多姐,然后挨了王可一记闷拳。小多姐看来只会逞口舌之利,那一刻她显然傻了。王可也是个畜生,他竟然连女人也下得了手。我提了提手中的砖头,正准备冲上去。李也也浑身动了一下。
  这个时候又是陈风,他拉了一把王可说,教务处的赵老头来了,快走。
  说完,闪得像只兔子,所谓的赵老头,是指掌握学生的生杀大权的教务处主任。根据内幕消息,此人最烦陈风,一直想找机会把他开掉,上次的记过已经说了是给陈风的最后底线 ,所以陈风对他是闻之丧胆,见之色变,赶快闪边。而对作为在他那里挂了号的李也和我 ,倒是和颜悦色,人有时是一种很贱的动物。不知为什么,他记了李也的过,我们却还是恨不起他来,我赶快扔掉手中的砖头,拍拍灰。这时他就走了过来,我们恭敬地叫了他一声赵老师,接着庆幸他的出现阻止了一场校园血案。
  李也和小多姐一起开口问我,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说没事。其实我的胸口像针扎一样,显然是受了内伤了。
  你放心,远诠,我一定给他好看。小多姐说。
  对,要他好看,李也说,小多姐,你找几个人,过两天揍他们一顿。
  我感到他们真没骑士精神,仗着人多欺负人少,可是——我们不就是这么挨打的吗?
  管他妈什么骑士,我对自己说。伤处隐隐作痛。
  晚上程娜娜出现了,她听说了这事跑了过来问我们:没事儿吧!她脸色焦急显出关切状 。
  没事儿,倒是远诠挨了一拳。李也指指我。
  何远诠,你怎么样?程娜娜关切地问。
  我的心口很痛。
    我想这样告诉她,可是我怎么能让他们任何一人为我担心,所以我说没事儿。
  李也,你过去,我和何远诠谈谈。程娜娜第一次在李也面前提出这样的要求,弄得我和李也都一愣。
  你们有什么谈的?谈文学?李也感到莫名其妙。
  哎呀!你过去一下,会死吗?程娜娜说。
  靠,怎么搞得我像第三者,什么话不能让我听见?李也一边埋怨一边走开了。
  何远诠,程娜娜的语气变了,是那么的柔和,你们怎么老和陈风打架?
  是他找我们的。我淡淡地说。
  那你真的没事儿吗?她关切地问。
  我真没事儿,你真罗唆。好了,你去找李也去。我说。
  你怎么这么说话,我今天就想来找你,你在吃醋吗?她说。
  我吃什么醋?开玩笑。你和他好是好事儿。
  你真没有吗?程娜娜紧追不放。
  我真没有。我再次重申。
  程娜娜听了,瞪着大眼睛看着我,又是一副要哭出来的动人的模样。我扭转头,不敢看她。她的样子是那么可怜,我怕我忍不住说出来。她咬紧银牙,发出一声低低的抽泣声扭过头跑了。
  你看你,又把人家气跑了。李也过来拍着我说。
  我说不出话来。
    傻姑娘,其实你要是再站那一会儿,哪怕是一小会儿,我就忍不住会告诉你我吃醋了,我喜欢你了。我是多么怕你伤心啊!你一伤心我就会六神无主,忘记一切,朋友甚至自己。
    我深吸一口气,心口又痛了。
    有时我们错过的就是那么一小会儿,红颜弹指易老,刹那芳华。那一会儿又会有多少的改变呢?
    今晚的天上又没有星星。
  连续几天,李也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仿佛一个神秘人物,也许是他真的在策划报仇的事儿吧!
    报仇真不是一件好玩的事儿!仇恨的力量是多么的强大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明白。其实包括我都与陈风结下了深深的梁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我对此事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有程娜娜的脸时常浮现在我的眼前,想着从前那戏剧般的一幕又一幕,谁能想到会是今天的样子?事情还要继续发展,不管最后怎么样,我总会失去一个人,李也或是程娜娜。可是,我谁都不想失去。这一刻我真的感到了深深的害怕,我感到无能为力,到了今天,不管我怎么做,终究我都会成为最悲哀的角色。上帝捉弄人的本领原来是如此高强!

有些美丽应该错过(二十四)
 
    李也终于出现了,他说要凑点钱,找社会上的人教训一下陈风,我觉得那样不好。第一,事情会越弄越大,最后到不可收拾,第二,我觉得李也近来变得很厉害,第三,我不愿惹事生非。
    可李也却听不进去,说这次找人还仗着小多姐的面子,而且这事不能就这样完,他要报仇,
    远诠,你忘了你还挨王可一拳?
    我不在乎,我谈谈的说。
    可我在乎,你是我兄弟,我不能就这么让你被人给打了。
    我心里突然又种东西在涌动。
    好,远诠,我发现你今天怎么这么娘们,这事不用你管了,我一个人办了,李也一连不悦,说完转头就走。
    我知道,李也就这狗脾气,没办法。我掏出五十块钱,递到他眼前,
    不管怎么,我们一起扛。
    于是这件事就定了下来。这次吃饭我没去,李也和小多姐把一切打理得十分妥帖。李也回来时脸色通红,透出几分兴奋。可以想到,他和那些人谈得一定不错。他回过头冲着我手指做成了OK状,这说明一场好戏就要上演了。
    可惜我没有看到。他们打陈风的那天李也硬拉我去,我讨厌这样的事,我虽然也是崇尚暴力的角色,可我喜欢明刀明剑地把事情摊开解决。因此我推脱掉了,那天很急地回到家里,洗了个澡然后睡觉。
    第二天,李也把我叫了过去,两个字!李也伸出两个指头:解气!嗨,那几个哥们儿真没话说,就在学校门口,上去对着陈风一句话都没说,一个巴掌把他打得晕头转向七荤八素的。李也还是掩饰不住他 心中的兴奋,脸涨得通红,陈风那王八蛋吭都不敢吭一声,只在那里求饶。
  你干了什么?你没上去把我们的找回来?我问。
  哪能啊!我本来不准备露面的。远诠,你别说我还真怕他见到我过几天再给我们海K一顿。可一想最近就我们和他有过节,他不用猜也知道是我。再说这样的机会到哪儿找?我上去一脚就把他踹得跪在那里,然后给了他一巴掌,抓着他的头发说,陈风你可要记得我,我李也今天打了你,随时欢迎你来找我!李也乐呵呵地说。
    你是说,这事算是把陈风彻底地治了?我说。
  是啊!把他彻底治了,我保证,他以后见到我们就跟孙子似的。
    自从上次记过以后,加上这次,李也终于红了。在学生中间一炮而红,稍微有些见识的人都认识了李也。我想这也就像新闻的炒作,有可能明天红的就是你。只是我在想,昨天程娜娜在没在场。如果在场,她是什么感想呢?
  我很快会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在我一个人从程娜娜教室门口过的时候被她叫住了,她问我李也昨天干了什么,我又干了什么。
  他打了一个该打的人。我睡了一个该睡的觉,做了一个该做的梦。我说。
  什么梦?程娜娜好像对李也打人的事情漠不关心。
  她真的对李也没感觉啊!作为文学青年,我很会察言观色,窥一斑而知全豹。这说明在某些方面,我也是个挺牛逼的人物。
  一个美梦,真正的美梦。我笑着说。留下撅着嘴神情可爱的她站在那儿,一个人走了。
    李也越来越嚣张,整天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成绩也一落千丈。学校就是一大的生态系统,除旧推新,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陈风就这样退出了历史舞台,取而代之的,当然,就是李也。
    而对于程娜娜,李也充分地做到了两手抓,两手都要硬。时常过去陪她聊天请她吃饭,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李也的魅力大增,应该比我这所谓的文学青年牛逼N倍。程娜娜并没有像先前那样每次必叫上我,这使我失落很多。
    想想这样也好。
    这不正是我想要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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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离我而去的总会消失的,我不会强求。
    还没有一个人能和我常半左右,让我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发现原来她一直在我身边,而我却没去在意,现在想想,林宇儿好像就是这样... ...
 
有些美丽应该错过(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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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和林宇儿的关系就是这样,虽然林宇儿那一阵没有和我联系,也为了刘伟改变得一塌糊涂,我以为真的事情就会改变。
    以为林宇儿会为一个人改变。
    但事实又一次无情地证明林宇儿还是错了。
    就在林宇儿和刘伟交往了不到一个月的时候,
    那天天气特别阴沉,漫天乌云,阴风恶号,这也是煽情,往往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周围环境的气氛是很重要的。
    不过那天我记得,的确是让人压抑得难受。
    林宇儿抱着书走在刘伟身边,刘伟反常地不说话,一直沉默地走啊走。
    林宇儿一声不吭地低着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气压越来越低,她的心率开始显得不正常。
    走到餐厅门口的时候刘伟终于停下来。
    宇儿,其实……
    其实我们今天都忘记带伞了。林宇儿使劲地对他笑一笑,胸口闷得快要窒息了。
    宇儿,我觉得你和我在一起一点都不开心。你老是刻意地迎合我。
    宇儿,其实我还是喜欢你原来活泼直率的样子。可能你不在我身边才会觉得自在一点吧,我不想让你为难,
    所以,我们还是分开吧。
    刘伟说这些话的时候冷静得要死,还是平常慢条斯理的语调。林宇儿抬起头来看看他,满脸都是严密的论证。
    于是林宇儿像平常一样虔诚地对他点点头,笑着说,那好吧。
    我想林宇儿真的把矜持进行到底了。
    刘伟安心地转过身子走了,头也没回一下。
    留下林宇儿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餐厅门口,看了一下表,正好是她和刘伟平时一起吃晚饭的时间。
    林宇儿没走进去。
    那时候天空很矫情地开始下雨了。
    我想林宇儿那时的胸口的确闷得厉害,因为她给我打手机的时候已经要喘不上气来了。
    她说,哥,刘伟他不要我了,他都不肯陪我吃完晚饭再跟我说分手。
    我的语气有点急,因为我听出林宇儿要哭,我说,你就在学校门口等我啊,你就站在那儿等我,你乖乖地别动啊。 然后拿了件外衣冲出了寝室。
    我跑来的时候连雨伞都没打,身上的衣服都被淋透了。
    我跑到她面前就着急地跟林宇儿说,你怎么站在这儿连伞都不打啊,你是不是想淋感冒啊。
    她盯着我看,刘海滴滴答答地往下掉水滴,
    哥,你自己也没打伞啊,而且明明是你说让我站在门口等着你不要动啊,
    哥,是不是你们男生都习惯数落女孩子啊。
    林宇儿突然很为委屈的样子,我不知怎的,一看她这样就一点气也生不起来。
    哥,刘伟他自己告诉我男生喜欢女孩子有气质有修养的,我学着去做了,可是他又说他还是喜欢我原来的样子。
    他口口声声地说不想让我不开心不想让我为难,结果成了他一片苦心地成全我才要和我分手。
    林宇儿喘了一口气,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哥,我是不是很笨?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啊?
    我一直看着她,两颊不停地往下淌水。
    过了很久我说,宇儿,要不你还是哭一场吧。你哭了我就放心了。
    林宇儿想了想,一头栽进了我的怀里。
    雨哗啦啦地一直下,林宇儿就这样抱着我哭得惊天动地。
    她说,哥,其实我真的挺喜欢刘伟的。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我陪着林宇儿沿马路一直走,遇见小店就推门进去。
    她看见一个戒指,纯银的,中间有镂空了的图案,特别好看。她把它拿出来套在中指上,正好合适。
    她说哥你看,我真喜欢这戒指,可惜就是没人送我。
    我撇撇嘴,你要是哪天中指上真戴一个戒指,那才吓人呢。
    话没说完,她扭过头去仇恨地盯着我。我识趣地眨了眨眼睛,把话咽回去了。
    后来我又在一家音像店里把装DVD的箱子翻得底朝天,在一家服装店里试了四条裙子,在一家书店里呆到关门。我才懒得去看老板的脸色,反正我兜里只有一块钱和一张饭卡。
    我把林宇儿送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学校旁边的西点店居然还没有打烊。
    林宇儿闻到烤面包的香味儿时候大概发现自己饿了,我们晚饭都还没有吃。
    她说哥,你兜里有钱吗,我饿了。
    我有点为难地问她,要多少钱啊。
    她想了想说,好像是两块钱三个吧。我耸耸肩膀,我只有一块钱了,准备坐公车回去的。
    她把她兜里仅有的两毛钱掏出来,急得都要哭了,我说我真的饿了我想吃面包,
    哥,我饿。

    我看着我们凑起来的一块二小心翼翼地问西点店里胖胖的老奶奶说,能不能卖给我们两个面包。
    她兴高采烈地分给我一个面包,然后自己捧着另一个大口大口地咬。
    吃完了以后林宇儿看看我,说,哥,你怎么不吃啊。
    我把手伸过去说,你把这个也吃了吧,我看你挺饿的。
    她愣了一下,还是接过来吃了。然后我觉得她眼睛有点涩涩的。
    林宇儿说,哥,你对我真好,刘伟从来都没对我这么好过。
    我苦笑了一下,我平时都被你欺负惯了,没想到看你这么可怜还是心软。
    林宇儿把胳膊搭在我肩膀上,激动地说了一句,哥,你真是我的蓝颜知己!
    我的身子忽然颤了一下,我把她胳膊拿下来说,我可不敢当你蓝颜知己,我将来还要娶贤妻呢,你别坏了我的好事。
 
有些美丽不该错过(二十六)
     
    我兜里的钱全被林宇儿搜刮来买面包了,晚上我只好在她的宿舍楼前空地上坐了一宿。
    半夜林宇儿在我肩膀上睡着了。我把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而我,可怜的我在那冻得缩成一团。
    最后我毫无疑问地着凉并且发起高烧来。我再次躺在床上无奈地盯着输液管里一滴一滴磨蹭得要死的药水,
  林宇儿依然坐在床旁边削苹果给我。
    原来削苹果真的是件不容易的事情,我有次回家给我妈妈削苹果才发现其实我比林宇儿削得还要恶心。
    想想几个星期前我还坐在床上十分臭屁地数落她。
    唉,物是人非啊,不提也罢。
    我无比幽怨地叹了一口气,我说大小姐,明明是你失恋,现在我躺在病床上,这事儿有点蹊跷啊。
    林宇儿笑嘻嘻地揉揉我头发,哥,辛苦你了。等你有朝一日能爬下床,我请你吃必胜客。
    估计是这句话的疗效比输液来得要快,没过两天我就又活蹦乱跳起来了。
    林宇儿一直对那两个面包之恩念念不忘,所以特爽快地就奔赴必胜客了。
    可是当她看到我笑嘻嘻地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就知道自己栽了,彻底地栽了——我身后站着三个身高绝不输给我的大男人。
    林宇儿当时一定是头特别的昏,而且站不稳。
    我倒是特自然地拍了拍她肩膀,一幅特酷的样子摆了摆头,妹,这几个是我兄弟,大家都是自己人。
    我回过头冲他们笑笑,不用客气,我妹,也是自家人。
    三人逐个跟我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径直走进去了。
  我诡异地笑笑,贴在她耳边说,大小姐,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她马上就知道什么叫涌泉相报了。
  谁让我在她最落魄的时候施舍过一块钱给她呢。
    所以即使我从林宇儿手里拿过钱夹走向收银台,她也只能拼命地祈祷我不要把她宰得片甲不留。
    几分钟以后,我托着四只匹萨回来,笑眯眯地分给我的几个死党,然后把钱夹塞给林宇儿说,好妹,我知道你减肥,所以没替你买。
    林宇儿深呼吸了一下,打开钱夹检查余额。
    当然,只剩一张20块的钱票直挺挺地孤立在那里。
    这时我兄弟之一开口说,林宇儿,其实你一点都不胖,不用再减肥了。
    哈哈,我想林宇儿当时一定是要气炸了。
    我一下子笑得噎住。
    她用尽浑身力气瞪了我一眼。
    后来林宇儿告诉我,要不是想着一定要留口气日后报仇雪恨,她真想当场咬舌自尽了。
   林宇儿告诉我,她是个记仇的人。
    所以即使我曾经在她最落魄的时候用两个面包填了她的肚子,但是她也已经涌泉相报过了,他说我们互不亏欠。
    于是林宇儿很长时间都赌气不和我联系。
    林宇儿告诉我,那时她想她不是一个谈恋爱的人才,丢了男朋友还遭人陷害,一想到这些她就恨得牙根痒痒。
    就连从灵捧着零食再去向她献殷勤的时候她也不理,因为她说她一看到丛灵谄媚的笑就想起我恶心的绅士模样,立刻就想举起手来抽她。  
  可我大概还是不太习惯没有她骚扰的生活。
    过了一些日子以后我又给她打去电话了,可惜在我来不及申辩的时候就被林宇儿无情的挂掉了。
    我自己都奇怪她哪里来的这么大脾气,居然可以记恨这么久不肯原谅我。
    我倒是不计前嫌,拎了一大包零食跑去看她。不过这一次我反常地没有回应从灵的目光,笑嘻嘻地挠挠头发对林宇儿说,
  好妹,你先补补身子,赶明儿好了我请你吃十顿必胜客来赔罪。
    说完我就转身就跑了。
  后来,林宇儿和我说,当时她拎着大大的袋子站在原地,看着我越来越远的身影,突然想起来落难的那个晚上我们呆在一起的模样,我假笑时恶心的模样,我回应绯闻时狂笑不止的模样,我看着我戴上戒指时不屑的模样......
 
 有些美丽应该错过(二十七)
 
    四年前的我想想就是没心没肺的,这大概也是我现在能好好照顾林宇儿的原因吧,人总的改变一下自己,克林宇儿却总说,
  哥,你怎么婆婆***,
  哥,你是最吁叨的人,
  哥,好,好,我知道了。  
  可我在程娜娜面前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元旦就要来了,疲劳于学习中的我们得到一次苟且的休息,因为过后就该期末考试。
  李也邀我放假时去打篮球,我想好啊好啊!反正我是那么无聊地过着发霉的日子。
  那天我换上了许久都没穿过的运动鞋,走在一片喧闹的街上。年关就要到了,许多人到集市上来办交年货,人潮涌动。我只是一个人。离约定的时间还早,我决定就那么逛逛。
  这是一年中难得一见的热闹。
    鬼使神差,我竟走到了离程娜娜家那条小巷很近的街上。路过那条小巷我向里 张望才意识到我所处的地方。
    我为什么要来这儿呢?冥冥中有些东西支配着我的脚步,我始终逃不出回忆的藩篱,到底要多久我才能忘记!我讨厌睹物思情,缅怀旧地。
    于是我长叹一 口气,转过身决定离去。
    猛然间我看到了程娜娜!我再次看到了她,还是在这个地方。
    她的手依然放在口袋,眼神依旧是那么明亮。
  我愣在那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来这干什么?是来找我的吗?她抬起头,低声说。
   不,不,我,我只是,我只是随便逛逛。我的嘴也不听使唤了。
  是吗?那我真是又自作多情了!
    她的脸上现出悲愤的神色,语气是那么的哀伤。她转过身去,背影在阳光下剪出一抹哀伤。
    我知道,原来她还没有把我忘记。
  我的心狂跳起 来。可我又激动什么呢?被忘记不正是我的期望吗?
  可我的心很快就跳不下去了,因为望着她的背影,我的心都要碎了。
  我,我,你,等等……我恨我自己,为什么说不出话来。那时我知道,我真的喜欢她了。
  她的身影落在那儿,一动不动,风轻轻地,轻轻地吹动着她的头发,是那样的美,我扭转头,不敢去看她。
  我好久没,没看见你了,你,你过得好不好?我说。
  她突然扭过头来,表神是那么复杂。一下子就冲到了我的面前,直视着我说:
  我过得好不好关你何远诠什么事呀!我说我过得不好何远诠又能怎么样?!她的语速快了起来。
  我,我不能怎样。我低着头。
  是啊!是啊!你不能怎么样。
    你平常不是伶牙俐齿的吗?你那天在学校骂我的时候不是挺会说话吗?
    为什么?为什么今天你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说完这句话,她突然蹲在地上一句 话也不说了,只是埋着头,低低地呜咽。那一刻,她就是个无助的孩子。
  傻丫头,你又哭了,我说不出话来,是因为我喜欢你。可是这句话我说不出口。
  我能说么?我应该说么?我不知道。
    那时的我也是个无助的孩子。
  其实我一点都不该原谅你!一点都不该!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弯下腰去,抓着她的胳膊,想拉她起来,她赌气地甩开我的手:
  你走开!你走开!我不叫你管!你去管你的朋友吧!你去管你的朋友吧!
  我也蹲下去,又闻到了那淡淡的清香。又一次,我离她这么的近。
    我伸出手,想轻轻地 抚摸她的头,却又缩了回来,你怎么了?李也欺负你了吗?我说。
  李也?他为什么欺负我啊!他对我可好了。比你对我不知好多少。谁欺负我?一直都是你!都是你在欺负我!她的头再次抬了起来,幽怨地看着我。
  对不起。是我不好。
  对不起?又是对不起!你就会用对不起骗人吗?她本不是个话多的女孩。而今天,她的话这么多,话含机锋,步步紧逼,让我招架不住。
    你从来就没想和我好?没喜欢过我,你说对不起干什么?是可怜我吗?
  不!不!娜娜,我,我......
  我是多么想告诉她我喜欢,很喜欢......
  你别哭好不好?你哭了我会伤心的。我说。
  你也会伤心吗?我的心早就被你伤透了。她说。
  她的眼中还是含着泪花。
  终于,像水漫金山寺,再也没有止住。晶莹的泪珠像线般划过脸庞。那泪没有落在地上,而是落在了我的心里。我的心一片冰凉。
    何远诠,你是多么残忍呀 !我对自己说,像个刽子手。
  我们都有难处,都有自己所不能背叛的。扑面而来的生活如此残酷地把我们推向那万劫不复的深渊。一点一点地挣扎,越沉越快。
  我深吸一口气,空气干燥有腐烂的气味,我只能吸入悲凉。阳光照耀在我的心底投下一片阴影,折射的是我们无能为力的一面。
  娜娜!我求求你,不要再伤心了好不好!我喃喃地说道。
  她没有理会我,就那么固执地哭开去。这么多天来,她冷落着我,躲避着我。现在终于见到我了,单独的。无助的她再也抑制不住了,感情倾泻而出,谁也无法阻挡。就是我也不能。哭吧!哭吧!我又对自己说。
  可是,我又何尝不是想找个地方,好好地哭一场!有些东西我们终究是说不出来的。

  喂,你们在干什么?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我知道事情不妙了。生活真像一场戏!我一直在强调,现在,李也就站在我们眼前,让我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有些美丽应该错过(二十八)
 
    我站起身,看着李也,反复地搓着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不说话,表明我心虚了。李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蹲在地上的程娜娜,说道,
  你们俩. . .? . . . **,远诠,你又惹她生气了?
  我,我……我不知道说什么。程娜娜现在就在气头上,她也许会把什么都说出来,我不知所措地站着。
  程娜娜也知道李也来了,霍然从地上站起,那一刻我的心狂跳不已。她盯着我复杂而茫然的表情,突然拉住了李也的手说:
  是啊!李也,远诠又欺负我了,你帮我教训他!
  我长舒了一口气。我看了看她,她的脸上还是愤怒的表情。
    她真是一个理智的女孩子,在这个时候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可是,我想,李也如果晚来一会儿,我也许就会忍不住说出来.
    我们所错过的,又是那么的一小会儿!
  远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每次都这样子。李也说。
  我知道,他没有一点生气的语气,只是在和我开玩笑逗程娜娜。
  对不起,我说,真的对不起。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李也对程娜娜说,我说下午找你去玩,没想到远诠也在这,真是太巧了,我们走吧!
  他和她就走在我前面。程娜娜故意地伸出手牵住李也的手,大摇大摆地走着。
  我扭过头去,不想去看这一切。
    她是在故意气我吗?我笑笑,望向蓝天,孤独的蓝色投在我的眼睛中,此刻只有它,才是我的伙伴。
  路在我的脚下延伸。我只敢看脚下的路,不敢看向远方。未来的颜色绚丽迷离,我不敢去追寻。
  其实我是一个不喜欢运动的人,由我戴着五百度的大眼镜便可见一斑。我的篮球水平其实只有给校队当球童的水平。
  李也自诩为流川枫,可见他的球技要远胜于我。只可惜,流川枫要比他帅。剩下的几个人是李也找的,我不认识。不过看他们的肌肉,便知道绝非我这样的球童水平可比。打了十分钟,我摸到两次球,一次传给别人,一次自己投。没想到是篮外空心,还引来一阵嘲笑。
  程娜娜坐在场边,对着李也大叫加油,使他有如神助,这让我们再次领略到爱情的力量。她没有给我加过一次油,我只是望了望她,她看着我依旧是怒 火中烧。
  李也又开始运球了。一个假动作,已晃过了一个人。剩下的我自然是他的小菜。于是程娜娜更带劲了,喊得声音越来越响。李也一个转身就要上篮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她为李也的加油声,心中竟起了无名的怒火。于是我也腾空而起,想要阻拦他的身体。可是一切都是徒劳的,我被狠狠地撞倒在地上,摔了下去,极没面子极伤自尊的。
  程娜娜不叫了,急忙跑过来。李也去拉我,问道:你没事吧!
  远诠,你没事儿吧!她也急急地问道。
  你还在关心我?你不应该的。我想着,膝盖钻心的疼,我知道,我付出了代价,为我的妒忌,我没事。我说。可是我跛了,事实说明问题。
  你一**,那么拼命干什么?李也说。
  于是我和程娜娜一样,坐到了场边。
  你真的没事吗?程娜娜问。
  我真的没事。你继续加你的油吧!我说。
  你,你又在气我。程娜娜急了。
  我没有。我说。
  你就有。程娜娜赌气地说。
  我没有说话。我知道和女孩子争论是没有好结果的,最好的办法就是闭嘴。
  我撩起我的裤腿直至膝盖。已经流血了,开出了几朵暗红色的花朵。我已经很久没尝到过流血的滋味了。这偶然的一次,我自己找来的疼痛让我懊恼不已。
  你看你。程娜娜心疼地欲言又止。她没再说什么,掏出了一块干净的纸巾递给我。我看了看她伸手接过。
  谢谢。我说。然后轻轻地用纸巾拭去血迹,把伤口晾在风中,希望它赶快风化结痂。
  肉体上的伤痛也许很快就能复原,可心里的呢?
  程娜娜不再说话,静静地坐在那儿。眼神也不在球场,飘移出去,望向远方。远方山色如眉黛,连绵起伏如心潮。场上的李也仍在挥洒自己的汗水,他又进了一个球。
  你看他打得多好。我寻找着话题。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在她面前已经说不出话来。
  程娜娜没有理我,突然她站起来对着李也喊道:何远诠说他想回家。他受伤了,我送送他。
  李也停止打球,对我埋怨说:远诠,不会吧!流点血就要回家。
  我正要说什么,程娜娜却伸出手在我的胳膊上拍了一下,于是我说:是的,我累了。
  好吧!好吧!看你那一副衰相。李也说,我就不送你了。
  程娜娜于是搀扶起我向球场外走去。我回过头去,李也向我招了招手。
  他也是个孩子。我想。
  你不用扶着我,我自己能走。我对程娜娜说。
  她没有放手,反而将我抓得更紧。她只是低着头,看着脚下。
  远诠,你告诉我,刚才你为什么要冲上去。是我喊加油让你生气了吗?她的声音柔媚动人。
  不是。我说,我只是不想让他再进球。
  你骗人。你就喜欢骗人。她又急了。
  是的,我喜欢骗人,我心口不一。
  你为什么不承认?要知道,那样我的心会高兴一点。你明明清楚我是故意的,故意惹 生气,故意叫你吃醋的。她幽幽地说。
  我没有吃醋。我说。
  你的心是铁做的吗?她抬起头问我。
  哎,傻丫头... ...
  路过了一家音像店,我乘机岔开话题,我们进去看看好吗?
  她点了点头,陪我走了进去。
  音像店的老板在我们这儿通常都是女的。这个也不例外,短短的头发,一副干练精明的样子。可我一进来就发现错了,我们院子里的那个长舌妇正在那儿给她的儿子挑选英语磁带,望子成龙的心情跃然脸上,反复的挑选让老板娘的脸上现出不悦。所以我一进来,老板娘就招呼:
  买点什么?
  与此同时,那个长舌妇也抬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身边的程娜娜。没有和我说话,可眼睛里却是一副洞晓天机的样子。我知道糟了,风言风语在三天之内会传遍整个院子。以她的特点会翻上N个版本,反复再反复地播送。直到院中三岁的小丫头看我都一副以为我是色狼的样子的时候,我已经名誉扫地了。可是事已至此,我不得不硬着头皮挺下去。
  没什么,我们随便看看。我说。
  那女的是谁,你们认识吗?程娜娜说。
  不认识。
  那她怎么那么样看我们?

有些美丽应该错过(二十九)
 
  哪样看我们?不知道。我马上又说,觉得这样不好,于是我又加了一句,你喜欢谁的歌?
  其实,我喜欢别人那样看我们。程娜娜痴痴地说道,
  我转过头,看着身旁的她,心中无限甜美,却又无限凄凉。
    过了半晌她才又说,我喜欢听王菲的歌 。
  王菲?这个声音空灵寂寞一副看破红尘似的女子的歌的确有慑人心魄的力量。
  我买一盘CD送你怎么样?我问她。
  她瞅了我一眼: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别人送东西还有不要的?我没容她再说,取下了一盘上面印着王菲那半张明媚半张阴郁的脸的照片的CD问,怎么样?
  我不要你送我东西。她是那么固执。
  我没再说什么,直接去付了账。临走时那长舌妇又白了我一眼。
  你喜欢哪一首歌?我问她。
  她没说话只是扶着我,偎在我的身边。
  我喜欢这首,我自顾自地说,《我也不想这么样》。
  我也不想这么样。我喃喃地念着,把CD塞进她随身的小包中。她的包上有个史努比的饰物,很可爱。那只狗对着我傻笑,于是我也笑。
  “我也不想这么样,
  反反复复,
  反正每段感情都是孤独。“
  我想着歌词。看看身边的她。
  如果就这样一直走下去,这条路要是没有尽头,该多好......
  回到家中,我给她打了个电话,问她到家没。
  她问我,你关心我?
  我说没有。你一个漂亮小姑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李也交代?
  她啪地挂掉电话。我苦笑着放下电话。
   
    时间过得飞快。    
    又得考试。这次是和三年级的学长们插班考。我想这下好啊我能在考试里向他们请教。谁知我还没开口,那厮却先问了我一个问题。**!我是二年级啊!我白了他一眼随口说了个答案,没想到他下午拍着我的肩膀说小伙子真厉害,那题对了。真是讽刺,我自己随便选的一个答案却错了。于是我再次对考试失去了信心。而可恶的李也竟然提前交了卷子,让我眼红不已。
  这次考试的成绩要向家里通报,我知道我的这个年又要玩儿完。
  考罢后本来准备放假,可是学校硬是多此一举准备了一次文艺汇演。所谓汇演其实就是把ES中的漂亮MM拉上台去练一把,就跟溜牲口似的。可是没有想到李也也报了名要唱一首歌。
  我说李也你那破嗓子跟锣似的还要唱歌。
  你懂什么!这叫挑战自己。他说。
  那你准备唱什么?《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吗?我说。
  浑蛋,你才丑呢!我要唱《我不做大哥好多年》。
  我听后晕倒。倒之前没忘说一句你真牛。
  正式演出的时候,Y中的精英与人渣们济济一堂,这是一个难得一见的景象。李也已经跑到后台据说是化妆。然后我碰到了程娜娜和宝宝,两个人手牵着手,天真烂漫的样子站在那儿。
  我说,你们俩靓女就不上台表演个节目?
  程娜娜嘴撇了撇说,我才不上去丢人现眼呢!宝宝也跟着点了点头。
  真是俩腼腆少女。
  我又说:李也有个节目呢!
  我知道。程娜娜不冷不热地说。
  那待会儿你可要给他喝彩。我说。
  我给他喝彩你不生气?她故意问。
  说哪儿去了!我又把话岔开。这实在是一个敏感得让人难以回答的问题。
  我们三个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宝宝真是个乖孩子,她让程娜娜和我坐在一起,其实坐在一起也是白坐,只会让气氛更加不妙。
  我给你的CD好听吧?我问。
  嗯,那《我也不想这么样》好听,她说,你是不是故意给我买这盘的?
  我没有说话,被人看破心事总是不好的。
  这个时候节目开始了。报幕的是一小白脸似的油头粉面的小子,一出来就恨不得让下面的小姑娘们疯狂。我看了一眼程娜娜,她眼中是一种不屑的表情。
  于是我问,怎么了?你不喜欢帅哥吗?
  帅哥没良心。她一副深谙世故的样子,真是早熟。王尔德说过分早熟就是十全十美。这句话在她身上充分体现,因为她又加了一句,你也没良心。
  这好像在说我也是一帅哥。这到底是夸我还是骂我?
  第一个节目照例是歌舞,我想这些丫头们花似的一朵朵,又要引起疯狂了。谁知这次全场鸦雀无声。女孩子们忙着妒忌,而男的兄弟们却在那儿瞪着眼睛流口水。
  真没水平。我看了看旁边的程娜娜,她正看着台上给了我个侧影。这也足够把我迷死了 。
  李也的节目是第四个。他一出现,除了他的那群渣兄渣弟竟没有一个给他面子的。怎么说也是我一哥们儿。我大声吼道,李也——这个音拖得老长,差点挂掉我的卿卿小命。我白了一眼程娜娜说,你怎么不给他来一个,他会感动死的。
  你真要我给他加加油?她问。我说对。于是她风风火火地站起来,挥着小拳头吼道:
  李也,好好唱——
  说完甩甩头发坐下,把我整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我没想到这丫头冲动起来也这么疯,这一下子把半个场子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李也显然听到了并且真的很感动,由他把那首歌的高潮唱了过去就可以知道。
  其实他的嗓子我了解,真的很破很破。这再次印证了爱情是多么伟大的能量!

有些美丽应该错过(三十)
 
   放假时大家脸上都洋溢着刑满释放似的表情,然后各自回家。
    程娜娜对我说你过年可要找我玩。李也也是这样说的。
    我想大家过年都忙着拜年,像我这一单身文学小青年更是这样。美好的时光还是留给你们俩享受吧!所以一直到大年三十的晚上我都一直在家写我的小说,虽然我的小说装了满满一抽屉可没一篇发表的。只是在同学们中间传阅,这也是抽屉文学!我开导自己。
    新年的钟声敲响了。可惜我没有听见。
  我希望我的青春快点过去,越快越好。因为其实有时青春的确是在逼良为娼!
  逼良为娼啊!我对着黑色的天空大叫着。
    学校的假期在这一年破天荒地长到了过元宵节之后,这使得我竟有些想念我的学校生活了,这又说明人是一种比较贱的动物。
    对于此劣根性,我们无能为力,其实假期虽长,作业也是不少的。其中以语文为最,语文老师深受八股之害,相信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于是就让我们每天写一篇日记。
    对于女性同学,写日记对她们是小菜一碟。她们天生感情细腻,总会有很多感情感触去抒发。看她们的日记那真是一种享受。虽然我号称一牛逼的文学青年,但同时也是大老爷们大老粗一个。实在无事可写,干脆写实地说“今天无事发生,天气很好 ”之类的废话,到校以后被老家伙当众拔出作为反面教材点名批评并让我写一份五千字以上 的深刻检讨。
  写这玩意儿其实我也比较在行,就像写情书一样,写得暧昧煽情就行,同时不忘加一些溜须拍马。中午我吃过饭就到那儿去奋笔疾书,李也一脸坏笑地跑了过来:
  哥们儿,咋啦?干什么呢?
  郁闷,有烟没?去抽抽。我拉起他就往外走。
  这个时候的李也,烟已成为一种必需品天天都会带在身上。这也为我前文提到的小卖部的老板娘带来不少收益,因为像李也这样的人物毕竟不是少数。从老板娘将她那破自行车换成一铃木的小踏板便可见一斑。老板娘骑起来总是一副趾高气扬的讨厌模样。我看见几次,总有把她的车胎气放掉的冲动。
  在去操场上那个阴暗隐蔽的角落的途中,很多的看起来很牛逼的混混小青年和李也打着招呼,一副恭敬的样子。隐隐然,李也在学校的地位不知不觉地抬高了。
    这当然离不开 他在放假期间和一个叫强哥的人厮混的日子。认识强哥的人,都知道李也和强哥的关系,也知道强哥的确是一强人。李也总是点头微笑回应,很受用的样子。一时间,我也变得很拽似的。可我知道,知道这拽是用什么换来的。
  我点燃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紧皱着眉头,吞下那一口浓浓的烟雾。
  李也说:远诠,郁闷成这样啊!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问道:李也,你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他吸着烟说。
  你现在得到了你想要的吗?
  李也的神情在那一刻变得严肃,他说:远诠,我知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伸手弹掉烟灰,你看这些烟灰,他们曾经也是强者,燃烧过、沸腾过,可现在却随风而行,静静地待在一隅。
  待在一隅也许也是一种幸福。我说。
  不,远诠。没有人想待在一隅,就是烟灰,它们也是在等待,等待下一次的乘风而起。 我们是人,没有风,只能自己争取。
  可是你又争取到了什么?
  我争取到了什么?你也明白的,你忘记了我们挨打的日子吗?提心吊胆,鼻青脸肿,没人可怜你,因为你是弱者,你静静地待在一隅。从那一天起,他停顿了一下,我的生活,我就发誓要改变。
  你是说一将成功万骨枯?!
  错了,远诠,你不要看不起这些小混混一样的人。他们重义气,重感情,为朋友两肋插刀。可你看看那些自诩成绩好的骄子们,他们又在做什么?自私自利,瞧不起人,活在一个人自己的世界,没意思。还有,远诠,李也看着我的眼睛,我们是兄弟,不是我得到了什么,是我们得到了什么!我们!你明白吗?
  我们?我在心中默念着这句话。我们!难道他想得到的就是我想得到的?如果可以,我不想和现在的李也称我们,我宁愿要我们以前一起挨打的日子,我只要我的一个朋友。
  可是我一句话也没说。风起了,李也说得对,那一刻,烟灰腾风而起,在空中打了个转,便不见了。
  天涯海角。


  情人节。
    在年轻人的眼中,似乎再也没有比这一天更重要的日子了。这是舶来品,我的父辈们不知道什么是情人节。改革开放后,这一天就成了情人节,随之而来的还有玫瑰和巧 克力。
  在校门口我看到那男女都是成双成对幸福得不像话。我心生妒忌说这学校也不管管?
    事实上学校绝不是省油的灯,各位不要忘记这是在中国。早恋是绝对禁止的,如果被校长之类的领导逮住你们在校园里牵手或是KISS,那你就买副棺材准备等死吧!但要记得那棺材能放下两个人。
    俗话说在天要做比翼鸟,在地怎么也得同穴埋吧!但正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年轻人爱起来多么疯狂相信各位都知道。再疯狂也不能太明目张胆,所以进了校门,那一对对就分开形同陌路人。
    我突然想到李也同学作为一时尚青年又对程娜娜爱得那么厉害,今天怎么说也得有所表现。
    程娜娜在收到礼物后会不会像吃蜜一样我们不得而知。
    只是我没有收到礼物也没有准备礼物。
    这说明我的青春期来得太晚或是在感情上我就是一白痴加二百五。
  进教室后我就看见李也特傻地在那儿发呆,我走过去说:小子,情人节快乐!
  快乐,快乐。他回过神说。
  礼物送啦?我问。
  送了。他平静地说。
  她是不是很高兴啊?我笑着问。
  不知道。她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拿了那巧克力就走了,脸上有些失望的表情。他说。
  失望?是吗?也许,我知道她的失望,了解她的哀伤。她知道我的无能为力吗?去***,越想越乱。 


[发布:北京时间 2006/9/14 5:56:02]

名号:遗忘的生鱼片 男
级别:上士

0 0 [5楼]

有些美丽应该错过(三十一)
 
   第二节的课间休息有二十分钟,李也 在门口叫我:
  远诠,宝宝找你。
  我过去的时候看见李也那肮脏的以为我和宝宝有一腿的笑容。
  小子,情人节呀!他无聊地发感叹。
  你去死吧!我头也不回地走了。然后就看见宝宝,觉得她真是一小姑娘,孩子似的。
  **!不要在情人节找我好不好,别人会误会的。我说。
  你脸皮真厚,又不是我找你。宝宝撅着嘴说。
  在那条林**上,程娜娜就站在那儿。
   
    我喜欢用一如初见的模样来形容她。
    这是在二月 ,我记得贺知章说“二月春风似剪刀”,可见其锐利。
    可现在这风吹得是那样的暧昧使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宝宝主动地走开了。
  好啊!我打破了沉默说。
  程娜娜在不笑的时候就像是空谷的幽兰,冰山的雪莲,一股让人难以接近的气势。可是她一笑起来是多么迷人呀!
   他们说一笑倾心,再笑倾城。
  好吗?她故意地反问道。
  我不知道。我告诉她。
  你真老实。她说,你就不会逗我开心一下吗?
    然后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塞在我手里就 头也不回地走了。
    整个的过程,整个的对白,就像俩特务在对暗号交换情报。
    我打开信封, 是一张粉红的纸,透着隐约的香气。展开它却是一张前所未有的奇怪的信,在信的开头写了程娜娜你好,然后就是一大段的空白,而在信的末尾却署名远诠。
    搞什么飞机,难道真是情报,要用显影药水才看得出来?怎么说我也号称是一诸葛亮,但是诸葛亮也有一筹莫展的时候。
  进教室后我躲开李也这厮的纠缠回到座位,然后就一特茫然特迷惑的表情坐那儿发呆 。
    我想这事情还真诡秘。这是情人节又不是鬼节,没必要给我点意外吧!自从我认识了程娜娜,越来越感到生活如戏。
    我旁边的一女生其实也是一热情青年,见我这样就用手在我眼前不住地晃悠:
   何远诠,你没事吧?不会是隔壁班的那胖妞向你表白说她爱你吧!
  所谓胖妞实际上是我们年级一妞的外号,而且名副其实,简言之就是上下一般粗,直观一点说就是远看像一油桶,近看你会发现真是一油桶。且这妞走起路来还花枝招展地扭啊扭的特费力,那气喘得跟刚拉了几个小时磨的驴似的。我心想妈的你胖就胖吧,又没人歧视你,只能说明你有福气,可你也不能装得跟一翩翩美少女似的啊!说起话来也特别发嗲。她以为自己是一出谷黄莺,逮谁就说“乖乖哟,你看我今天瘦了没”,**,你说谁能受得了。
  所以我当时就吓出了一身冷汗,说你这什么话呀!我哪那么帅得被人家看上,所谓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她看上的怎么也是一缸似的青年啊。你瞧我瘦了吧唧跟一国际难民似的,怎么可能?
  话还没说完,她就摆摆手说:好啦!何远诠,你真行!比贫我贫不过你!
  我觉得信的事可以向她说,毕竟人家也是一女性,而且说不定她也干过这事。于是我就告诉了她前因后果,当然不能那么直白,我就改头换面添油加醋地把它变成一谜语故事,谜底就是那男的该怎么办?怎么说我也是一文学青年,那故事编得绘声绘色一下子就把她迷住了。
  谁知这丫头听完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跟看一史前动物似的说:何远诠你也太傻了吧?那女的意思就是要那男的向她表白,把那“情书”写完再送回去呀!
  听完她的话我觉得在理,恍然大悟般。
    其实我也不是没想到,只是我不想去得到这一现实罢了。因为纵然知道又能如何呢?
    那粉红色的纸放在我贴身的口袋里,写还是不写,需要我自己抉择,情人节上午十点三十分,这个问题开始困扰我。
  有时候,也许就是那一念之差会造就出完全不同的未来。
  已经过去了十二个小时,无法想像的煎熬。终于在晚上的十点三十分我拨通了程娜娜的 电话,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你找谁啊?
    哦!阿姨,我找一下程娜娜。我慌张地说。
  你是谁?这句话问出来,说明天下的父母都是一个样的。半夜时分,陌生的男音在电话的那边传过来,声称找自己的女儿,哪里有父母会不紧张呢?
  我是她一同学。我说。
  好,你等一等啊!说完便没有了声音,大概是去叫她了。这要比我妈妈强。我妈妈是一普通小市民,可是每当面对这样的情景,就突然变成了查户口的警察。你的姓名、住址、年龄及和我的关系都要刨根问底,当然,前提是你是一女的。
  喂!谁啊?声音里带着微微喘息的声音。
  娜娜!我说,我是远诠。
  啊,她显然很激动,然后轻轻地说,远诠,你有事吗?
  **不在你身边吧?我问道。万事谨慎正是我作为一诸葛亮的优秀品质。
  没在。她在楼下。远诠,你是不是想说点让我开心的事呀?她格格地笑道。
  是关于那封信。我说,我服你了,亏你也想得出来。
  那边没有声音。
    于是我继续说:我知道你的意思。
  我知道你很快会明白的。她说,你本来就是个聪明人。
  谢谢你的夸奖,可是...
    我恐怕又要辜负你了。
   
    说到这,我停顿了一下,就像一张空头的支票,现金无法兑换。就算我写了,我也无法实现我的诺言。
  我早已想到会是这样。她的声音出奇的平静。
  原谅我。或者我们都还需要一点时间。我说。
  时间?她冷冷地反问,远诠,我以前以为你可怜,可是现在……
  现在怎么了?我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
  现在你是懦弱还有自私,你明明知道怎么办,也能够办,却不去办。你说你为难,可是我说我伤心你会怎么想呢?
  电话在那一瞬间挂断,我没有再说话的机会。
  你伤心我会怎么想?我想告诉你,我什么也想不出来,那一刻我会变成一个榆木脑袋,什么也想不出来,就想替你把心伤掉,仅此而已。
  时间在零点零分的时候敲响我的房门,带着暴戾的气息,带走了我的年华。二月十四日情人节就这样过去了。又是一个没有情人的情人节。
  这是你自找的。我对自己说。
  这僵持的爱啊恨啊总会有个结局。
    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永远地这样下去。传说中的爱情,复杂而令人艳羡,然而一刹那降临在自己的头上,才明白心痛是什么滋味。
    左右为难的,无法选择的,甚至于,我在想,李也和程娜娜能够消失掉一个或者我从一开始就没认识其中的一个,就不会有今天。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就算是一场前所未有的伤,年轻的我,也要一个人承担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本校闹出了建校以来最大的新闻。我们的秃头班主任那个老家伙竟然向他的老婆提出离婚,可以揣测,一切与情人节有关。这老家伙口口声声地教育过我们“糟糠妻,不可弃”,可是他却做了个这样的表率。
  一天早上,一个二十来岁的漂亮小姑娘站在我们教室门口,那会儿还没上课。我刚来就 看见了她,心想有美女不上去搭讪对不起我们老何家的祖宗。于是我上去一特帅的表情说:
  喂,你找谁啊?
  她转过身来,惊异地上下打量我,扶了扶她的眼镜说:
  你是这个班的学生吧?
  是啊,你找谁啊?我说。
  那好。你快进去读书吧!我是暂代你们老师来上课的。她板着脸说。
   我晕。
  坐到位置上,周围的小肚鸡肠分子正在那儿议论纷纷夸这临时代课老师是一靓女。当然这是好事,毕竟现代美女比糟老头的吸引力要大得多。这就使得我们语文课再也没有睡觉聊天看武侠言情及**漫画的。当然,这表明了美女的威力。
  其实她的课上得一般般。引经据典的本领没有老家伙强。只是我没有想到她也姓何,叫何萍。挺普通一名字。作为一个年轻的老师,一个在改革开放环境下成长的新青年,对我的作文变得青睐有加,她称其为有个性。这使我以为遇到了知音。

有些美丽应该错过(三十二)
 
    大约过了两个星期,我们已经全然适应了这位何小姐的时候,秃头出现了,样子颇为憔悴,人也仿如老了十多岁,整日板着脸。
    我们了解到他的婚最终也没有离成,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许是这个老头渴望着给他老年的生活来点刺激或是第三者插足?这成为日后高中三年最大的谜团。
  总之,谁的生活都是一团乱麻。仿佛活在一道边缘,还有难以背负的痛。
  似乎李也成了最幸福的人,他越来越如鱼得水起来。整天拽得像二五八万,吆五喝六的。
    在进入三月的第一个星期,李也就乐呵呵地告诉我他的生日快到了,是三月八日。   
    远诠,你可要准备一份好的礼物啊!怎么说现在是我在罩着你呢!
  李也说话就是比较口无遮拦,想当初我们一起挨打的日子又是谁罩着谁呢?这句话让我颇为不快。仔细想来,三月八日,众所周知那天是广大妇女的节日。在十七年前的那个日子,李也的妈妈本该过一个快乐的节日,然而小李也却让她在那一天里同时承受了作为女人来说一生最大的痛和最大的幸福。
  随之而来就是必须紧巴巴地过日子省下钱来为李也同学买一份所谓的礼物。那个星期放假的下午我在那个精品屋里逛得天昏地暗才为他挑选了一个像样的,同时也是廉价的打火机。在李也的眼中,烟与打火机是男人的象征。这实际上是很狗屁的理论。
  当然他也是请了程娜娜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十分怕见到她。
  那天在一个叫什么鸿宾酒楼的一个包间里,我去的时候旁边的茶几上几个伙计正在那打“斗地主”,那边的桌上还支了一桌麻将,李也叼着支香烟很惬意地在那儿出牌,见到我来打了个招呼,叫我随便坐。程娜娜牵着小多姐的手在聊天,还有一小白脸似的小青年在旁边和她们俩套近乎一副讨厌的模样。
  小多姐见到我,招了下手说,远诠过来这儿坐。
  程娜娜抬起头白了我一眼。
    我自认是个大方的青年,可是人多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腼腆起 来。缩手缩脚地走过去,坐在离她们远了点的地方去喝茶。
  小多姐又叫了,说远诠你咋这样,过来坐啊!我们说说话啊!
  盛情难却,况且人家也是一美女。我坐过去和小多姐一阵海侃,同时用眼角的余光瞟着程娜娜。她样子颇为平静,整个过程都没和我说过一句话。她越不理我,我反而说得越起劲 。
  开饭的时候,李也吆喝着大家就坐。他去拉程娜娜要她坐他身边。她笑着坐在那儿,我就特不爽。不一会儿就有李也所谓的兄弟向我敬酒,我说:对不起我不会喝。
  于是他们就嘲笑我。李也也跟着笑着说:远诠,你怎么这样啊?
  我说我就这样,李也你还不了解我。
  没有想到的是,程娜娜却是海量,别人敬她的,她从不含糊。其实我也会喝,只是我怕我会醉,我一醉就会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他们口口声声地称程娜娜为嫂子,看来李也颇为受用。
    程娜娜也没说话,笑着夹着 菜。那一幕在我眼中看来是那么难受。
    我站起来,为自己倒了一杯酒,那酒杯颇大,约莫有三两。我端起来走到李也和程娜娜面前说:
  好了。今天我不喝说不过去。我还有点事,这点酒算我敬你们,祝福你们。
  说完一仰脖子,一饮而尽。一股温暖的火焰在内心升腾,我放下杯子说了声对不起整了整衣服走了出去。
    李也在背后叫着我的名字,可我头也没回。只听见程娜娜说我去送送他 。
  在饭店包间外的那条走廊上,我回过头看着跟出来的她,心中升起莫名的怒火,借着酒劲我说,你跟出来干吗?我真的有事。
  何远诠,你怎么回事?今天大家都这么高兴!她说。
  我又没说我不高兴。我扭过头说。
  何远诠,你骗人,你一点也不高兴。她走过来拦在我的身前。
  我不高兴又怎样!我说。
  你是个自私的家伙,你不接受我的爱,却也不许我再去爱别人吗?她问我。
  对呀,我有什么资格生气呢?我有什么资格呢?这不正是我要的么?
    ... ...对不起,我真的有事,我得走了。
    我推开她,默默地向外走去,回首却见她还静立在走廊上。
  外面的夜风还是那么的冷,吹得我难受。
  回家后我头痛欲裂,那酒是好酒,后劲十足。我抱着头,蜷成一团在背窝里睡着了。

 有些美丽应该错过(三十三)
 
    睡觉可以让我忘记一切的不快。毕竟生活还要继续,我明天还要上学。  
    第二天,李也问我昨天是怎么了,我摇摇头,没事,你还不知道我?我笑笑说,我又能说什么呢?
    李也拍拍我的肩膀,没事就好。
    十七岁的少年呀... ...
 
    李也在这些日子里依旧是抓耳挠腮的想破头皮。这厮坐在那里想事情的时候喜欢摆一思考者的造型,很深沉的样子。
    其实我是很怕他会想出来,作为文科班的人,想出来的办法一定逻辑周密严谨。然而他要是越周密,我可能完蛋的越彻底。一时间我直冒冷汗。仿佛我已经看到自己的尸体已经躺在太平间里。真是不吉利。
    就是吃饭的是件李也也一动不动的坐在哪里。     
    我说妈的,你要当苦行僧呀?连饭都不吃。
    李也还是喃喃的在琢磨,突然他拉着我的手大叫道,远诠,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一时间众人侧目,以为他是神经病。但他俩眼放光,俨然又是一幅聪慧圆通的样子。
    你放开我,我甩开他的手,你想到什么了?
    就是程娜娜到底喜不喜欢我呀,他兴奋得说。
    我一听,心里就吓得直颤。那你说说听。
    哎呀,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李也打个个响,吃饭去了。
    也许命运之轮开始转动的时候,也就注定了今天。
     
    放学回家,路上一算命先生盯的我直发毛,硬说我印堂发黑人中发青,今日必有血光之灾。
    当时我正烦呢,听了更恼火,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说你要是再说我就打110,说你欺诈未成年人。
    晚上李也打电话来,远诠,你只不知道程娜娜爱听什么歌?
    我说你小子问这个干什么?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就是我也不知道啊,他在那边叫苦,你和宝宝熟,帮我问问。
    其实我知道,当时又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说,好像是王菲的《我也不像这样》。
    哦,对了,好像她和我提过,我忘了。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她告诉你的?
    死去把你,宝宝说的,你真罗索。
    我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可谁又知道这谎言对他是善意的,可对我却是致命的。
    ...谁也不想就这样
    反反复复...    
   
    又经过了三天的精密准备,李也告诉我一切完毕。然后问我今晚家里有没有人?
    事情的发展总是凑巧的如上天安排一般,鬼斧神工。
    那天我家里没人,我如实相告,李也说那我到你们家吧。
    到我们家干什么?我很纳闷。
    到时候就知道了,用你家电话。
    你们家没电话呀?我说。
    当然有,可我妈在家,我需要静,不能有人打扰。
     
    事情越来越神秘,我们向两个贼一样进入我家。到家了我想这是我家呀,我干吗像个贼阿,没想到李也比我还放松,
    怎么搞得,远诠,有客到也不泡茶。
    当时我就忍啊,一想到他要干的事,我就有一种引狼入室的感觉,毕竟如果成了,八成对我不利。
    李也从他随行的大包里拿出个复读机在那里摆弄着。然后看了一下表说成娜娜该到家了吧。
    我没有理他。心想你小子不叫我给你泡茶么?我泡,泡完你得给我喝。
    好了远诠,你快过来看我惊世骇俗的表演吧。
    他轻轻的按下免提建,有条不紊的按下程娜娜的电话。
    几下声响后,电话那边传来个干脆而熟悉的声音,喂?------
    请问你是程娜娜阿小姐么?李也竟操起了一口普通话,这让我很是恶心,一时竟听不出是他的声音,就像个北京人。
    是呀,听到普通话,程娜娜显然有点惊愕,然后也说起了普通话。
    你好,李也说,我们这里是调频108.8兆赫,天际音乐频道,我是主持人晓彬。
    李也说完这句话我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我张大眼睛望着他,他向我示意不要讲话。
    点歌是其中的一个节目,经常有男孩或是女孩为他们的心上人点歌,婉转的表达爱意。
    哦,程娜娜忽然冰释般地说,有什么事么?
    有一个男孩喂你点了一首歌,王菲的《我也不想这样》给你,他说点播给他心爱的女孩。
    他是谁呀?程娜娜问。
    我们先听完这首歌好么?李也说完后按下播放建。
    喇叭里传来王菲的声音,李也冲我呲呲牙,作了个鬼脸。我竖起拇指,表示你牛b,心里却想着下可完了,我给程娜娜买的那盘cd里就有这首歌。
    但我又想,或许程娜娜也和李也说过她喜欢这首歌,哎,我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以我的智商,李也一会一定会让程娜娜猜那个点歌的人是谁的。
    我终于当了会真正的诸葛亮。
    然而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拿起了听筒说,那个男孩不想说他的姓名,他想让你猜猜他是谁?
    话筒那边的声音我听不见,李也捂得严严实实的。
    那男孩说你一定知道,他就是你身边的人。
    这是最关键的时刻,我不敢去听,也不知道结果,我站起身去给李也拿茶去了。我无法阻止,阻止只会引来怀疑。
    等我回来,李也已经放下话筒,坐在那里。
    我问他,怎么样?说得是不是你呀?
    那时我的心其实提到了嗓子眼。
    李也在那愣了半天,说,她什么也没说,把电话给挂了。
    我舒了口气,
    嘿嘿,李也,这就是你说的惊世骇俗呀?我把茶递了过去说。
    不了,远诠,我的回家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她说完拿起书包向外走去。
    我再次长长的舒了口气,虽然看着他的背影,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可毕竟最坏的结果没有发生。
    那个该死的算命的,真该死,骗子!我骂道,这时,我的右眼跳了一下,狠狠地。
  
    李也在到我家打完电话后的一周里,变得前所未有的沉默。可是我感觉不到平静,而是被背后待发的火山
    那一天沿江迸射而出,浓烟遮日
    那一天我们失去故土,家人,还有朋友。
    可我不想失去,以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
    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
    李也知道么?我想有一天当他知道我和程娜娜的事情时,他依旧不会原谅我。他也不会明白在这件事上我对程娜娜的拒绝和伤害。而我,到那一天也不会去解释。希望一切可以用时间去淹没,冲淡,这都是上天的安排,该失去的终究会失去......
    而事情就真的这样发生了。
    星期六中午,李也拉上我去找程娜娜,我问你干吗?
    他说晚上请程娜娜吃饭,做个了断。你也要去,帮他做个见证。
    程娜娜转了一下眼珠子说好阿,不过今天我要请。
    你请?李也说。
    是呀,你们请过我那么多次,这回算我的,回请。她说。
    好吧。可我只希望我们三个人到,我有些事不想别人知道,李也说。
    没问题,程娜娜笑着说。
    李也得脸色很平静,我觉得闷得慌,总觉得气氛很不对,李也真要和程娜娜分手?
    然而,一切都如羚羊挂角,无际可循。
    黄昏终于拉下了长夜的黑幕,将一切拖进深渊。
    在我们约定的一个小馆子,李也坐在那嘬着茶。我看看表,都六点了,作为今天的主家程娜娜还没有出现。
    这妞怎么搞得,这么慢,我发牢骚。
    李也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姗姗来迟的她终于出现了,对不起阿,对不起阿,来晚了,她挨着一边坐下,一边将耳际后面垂下的一缕头发挽起来,露出她清秀可人的面孔。
    没关系,小姐,点菜。李也叫到。
    吃的一点也不愉快,李也经一个人在那喝闷酒,皱着眉头。而程娜娜显然心不在焉,和我说一些无聊的话题。
    李也,你有什么话就说吧,程娜娜突然说,眼睛直视李也。
    李也脸上也微微泛起红晕。
    你们有什么话就说,我出去买包烟。我知趣的说。
    你别走,何远诠,李也说,这话你得听听。
    好吧,好吧,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就坐这儿,我大咧咧的说。
    李也又喝了一杯酒,一饮而进。“啪”一下放下酒杯。
    程娜娜,李也说。他的这称呼一出,我就感觉事情不妙,李也从来没有直呼过程娜娜的名字。
    你还记不记得一星期前接到电台的电话,李也接着说,说是有个男孩子给你点歌,让你猜他是谁?
    程娜娜的脸色变了,我的脸色也变了,很难看的那种。
    那其实是我,是我李也!冒充的,用复读机放的,在何远诠家打得电话。不信你问他,李也将头转向我,何远诠,我骗了你。她当时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你知道是谁么?
    我知道,我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
    对,你知道。她妈的她说是何远诠!那个男的叫何远诠!李也站起身来,踢翻凳子,指着程娜娜的鼻子说,何远诠,何远诠,你能告诉我,告诉我这***究竟怎么了?!
    程娜娜木然的坐在那,盯着桌上的菜。
    我怕他喝醉了,也站起来站在他和程娜娜中间,说,李也,你别冲动。都是我的错。
    好,我不冲动。李也颤抖着掏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
    远诠,你别替我担着什么。程娜娜突然也站了起来,说,你没错,我也没错,大家都没错。
    你们俩***给我闭嘴!程娜娜,你告诉我,李也的样子像个委屈的孩子,
    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程娜娜看着李也,没有。声音是冰冷的。
    我过去没有喜欢过你,现在也没有,将来也不会。
    李也的脸因痛苦而变得扭曲,他伸出手指指着我说,你喜欢何远诠?
    我承认,程娜娜点点头,
    我过去的确喜欢他,现在也喜欢。不过,将来不会了。
    她叹了一口气,脸色无比寂寥。只是我看见,泪花在她的眼里打转。  
    那你***为什么要假装和我在一起?!可怜我么?!李也大声吼着。
    饭馆的服务员和老板都跑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天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切的一切,都在瞬间崩塌。
    李也,是我的错,我说了,是我的错。我看着他,事情果然如我所料,容不得半点解释了。
    何远诠,你滚!我要她亲口说给我听。他的眼中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我说了,谁也没错,我就是想玩玩,知道么?玩玩。程娜娜突然摆出一幅无所谓的表情,她想把什么都往一个人身上揽,
    何远诠,你说得对,当初你说得对,我是个婊子,水性杨花。她转向我说。    
    王八蛋!李也大吼一声,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他的手已挥出。
    无论如何,这一巴掌不能让程娜娜埃。她受了那么多委屈,我怎么能再让她这样,我挡在她身前,没有出手,没有愤怒,只有深深的悲哀。
   “啪“,那一耳光打得好重。就想当年王可打我的巴掌一样。
    李也没有没有任何表情,这一巴掌好像就是等好了打我一样。
    程娜娜还是那样一声尖叫,手紧紧的攥着我的手。
    狂怒的神色渐渐在李也脸上消退,
    何远诠,你记着,你欠我的,你欠我的!李也说着,冷笑着一步步退出店外,开始狂奔起来。
    远处冷漠的夜色将他的身影吞噬,他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可是,哪里,哪里又是归处。


[发布:北京时间 2006/9/14 5:57:58]

名号:遗忘的生鱼片 男
级别:上士

0 0 [6楼]

有些美丽应该错过(三十四)
 
    我拉起程娜娜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向外奔去,我的手已被汗湿透。
    停下,好么?远诠,停下,她叫道。
    我停下来,转过身子,喘着气看着她。
    都结束了。她说。
    我的手放在她的肩上,你告诉我,不是这样的,刚才你说的都是假的,你为什么要这样?你说啊。
    真的假的已经不重要了。还有意义么?她的眼中泛起泪花。
    不,我固执的说,不是这样的,我要你告诉我。
    别傻了,远诠。她挣脱我,低着头说。
    我要走了,远诠,你知道么?永远的离开这个地方,她的头抬了起来,目光坚定地看着我,所以,一切的一切已经不重要了,这里给我留下了太多的伤害和痛苦,我已经无力再面对这一切了。
    远诠,你对朋友太好,这会害了你。
    感情是自私的,是需要占有的。优柔寡断非但无法不伤害别人,反而只会愈伤愈深。感情是水,清澈直白,无需掩饰。没有对错,只有喜欢和不喜欢。为什么要那么累呢?远诠,喜欢一个人不是错,错的事你去欺骗,欺骗自己,欺骗别人。
    而结局就是这样,得不到你喜欢的人,也得不到喜欢你的人......
    我也想,想你告诉我,你到底喜没喜欢过我?
    我只要你一个答案,别的什么也不想带走,她说,只要一个答案。
    傻丫头,我突然一把抱过她。
    我喜欢,从一见到你的第一天起就喜欢你。你知道么?
    远诠。她在我的怀里哭到。为什么你不早点和我说呢?为什么?为什么?
    别哭了,娜娜,别哭了,好么?
  
    黑色的夜里飘零着没有用的回忆.....
    是啊,美丽总是稍纵即逝的,可有些美丽真的应该错过么?
    十七岁的男孩,像天上的星星。
 
有些美丽应该错过(三十五)
    那个夜结束以后,直到现在,我依然没再见过程娜娜。我们都再想放爱一条生路,走过来,却发现依然是绝境。
    她就这样的走了,带着自由翩然而去,正如她翩然而来......
    就像天际的流星一样,为赴一段约会,为让一个人看见。从遥远的地方赶来,它低低的吟唱。
 
    我是着耀眼的瞬间,
    是划过天空的刹那火焰,
    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
    我将熄灭永不复返,
    惊鸿一般短暂,
    确如夏花一样绚烂,
    放在你眼前,
    可最终,你却装作视而不见......
 
    也许有一天,在陌生城市的一条陌生的街道,她就站在马路的对面,双手放在衣袋里,对我微微笑着。
    我们面面相续,一见如初......
 
                    . . .   . . .
 
    那天我给林宇儿送完吃的后就跑回了寝室,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得安慰安慰。
    不过林宇儿也真够能想象的,我那么多的事她竟然会在那一刹那想起来,不就是送了一大袋小食品么,丫头就是丫头。
   真的,林宇儿抬起头看着我,所有的这些全都记起来了。 
  林宇儿告诉我,她那一刻突然就想去看看那枚小小的戒指,虽然我曾经撇着嘴对她说,你要是哪天中指上真戴一个戒指,那才吓人呢,但是林宇儿仍然觉得她戴着它是很好看的,说我只是不愿意承认。
  可是当她再站在柜台前面的时候发现摆着那枚戒指的地方已经换上了别的款式。
    她问老板,老板说原来的那枚已经在一段时间以前被人买走了。她呆呆地站在那里,她说,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我大笑说,你傻么?那是商店,而不是博物馆,并且有人其实和你一样喜欢着那枚戒指。 
    我从来没认过妹妹,林宇儿是第一个。
    她的优秀、开放、大方都让我喜欢,同时她又是一个敏感易感伤的女孩。
    我想做个好哥哥。
    有一天,我在上自习,突然电话响了,是林宇儿,"哥,出来陪我走走吧!"
    挂了电话,我找到林宇儿,在校园里边走边聊。
    拥挤的校园,昏暗的树荫下不断闪现出亲密无间的情侣。
    我说,走,我带你去个安静的地方。
    我在黯淡的月光下摸索着方向,感觉进入了一个冒险的游戏,危险但刺激,随时可能被黑暗吞噬。
    她拉着我的衣角,我带她来到了一个秘密花园。私下一片安静,仿佛这是个被人遗弃的世界。
    这是我高中时常去的地方。
    林宇儿问我,你以前经常来这里吗?自己一个人吗?"
    我说,来过好几次,和......  呵呵,没什么,学校就像一个拥挤的游泳池让人讨厌,难得发现这么安静的地方,景色又好没人打扰,当然经常光顾。
    林宇儿于是说,怎么可能啊?哥,一直觉得你大大咧咧的,不是浪漫的种子。
    她追问说,你有过几个女朋友?一百个?你谈恋爱是什么样子的?
    我说,丫头,你还小呢,太多事没有经历过。爱情是让人烦恼的东西。我现在什么都不想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现在我只想一个人,平平静静的。
    林宇儿耍赖,不,告诉我,我要知道。哥,讲嘛,我很乖的,我也会耐心地听完整个故事。我最喜欢听别人讲故事了。
    我不知为何无法拒绝。
    我开始和她说我的故事,跳过细节费力地回想,试图像个冷静的第三者试图呈现事情本来的面貌。内心却痛得一塌糊涂。
    我们坐在沿壁冰凉的石阶上,林宇儿轻轻地靠着我的背,安静地听我吐出的每个字。
    对于她的请求,我总是没有足够的能力拒绝。告诉她其实也没关系,都过去了,再说她只是出于好奇。
    我说着故事,心里却再也无法平静。
    林宇儿感叹,为什么会那样呢?为什么呢?
    哥,以后你要经常讲故事给我听,我喜欢。
    我笑道,小傻瓜,你将来迟早也还会在经历的。你要学会保护自己,不然会伤得遍体鳞伤。
    林宇儿还想继续听下去,我抓起她的胳膊,说,走吧,天黑该回去了,别着凉,我可不想再陪你在寝室前再坐一晚上。 
    回去的时候,我要送她到门口,可是在分岔路口她就说,晚安,哥,谢谢你今晚陪我。
    我挥手,我也挺开心的,今晚早点睡。

    转眼间,我的生日到了。我在这从来就没过过像样的生,即将到来的生日肯定不会那般风光热闹。
    糟糕的事情就是要发生,身边果然没有一个人记得我的生日,连舍友都忘了。
    我彻底败了,只有父母打电话来问候。
    走在喧嚣的校园,我又一次痛楚地感到了孤独,这个生活了三年多的地方,竟然没有一个在乎我的人。
    我所期待的爱情,亲密无间的友情,关心友爱的宿舍关系都没有发生。没有水果蛋糕,没有卡片,没有礼物,没有happy birthday,一无所有。
    当凉风吹来最后一阵寒意,当我无奈地正想入睡的时候。
    电话响了,林宇儿,她在那头气喘吁吁说:"哥,今天你生日啊,哈哈,差点忘了“
    心理莫名的好感动,她竟然还记的,这丫头,我说,你过来陪我吧,我实在不想一个人吃蛋糕。
    林宇儿火速赶到了,手里提着一只精致的小蛋糕。 
    我们一直走到了海边。海风狂吼着袭来,将蜡烛的火苗一次又一次吹灭。
    我有些丧气地说:老天也忘了我的生日,故意派海风来捣乱,哈哈。
    林宇儿没作回答,她站起来望了四下,然后突然脱下保暖的外套,蹲着用衣服架了一个天棚。
    蜡烛点亮了,微弱的火星,挣扎、跳动。
    林宇儿笑了,睁睁地盯着我看,她脸的轮廓清晰、透着柔顺。我觉得或许能称得上美丽了,只是不同于普通女孩的柔美。
    林宇儿笑着拍醒我:傻瓜哥,许愿吧!蜡烛快灭了。
    我感到鼻子酸酸的,谢谢你,宇儿,给我过生日。
    林宇儿浅浅地笑道:哥,你怎么像个孩子。
    我反驳说,去,我已经奔三十啦。
    她却说,爸妈说她永远是个孩子,其实在我眼中,她也只是个小女孩。
    天冷,林宇儿却僵持着不肯回去。我脱下衣服给她穿,自己冻得牙齿直打架。
    林宇儿大笑,哈哈,哈哈。
    她说她喜欢穿男生的衣服,虽然宽大得有点夸张,脸都可以埋在竖起的领子里,但是舒心,就像有人抱着她。
    然后问我,哥,冷吗,我拍拍胸脯,不冷。男生是不应该知道冷的。
    说这话的时候,我觉得我简直简直就一**.林宇儿竟然在一旁等着大眼睛一幅天真无邪的样子,真的呀?
    晕。
    大男子主义偶尔也代表着一种霸道的浪漫,那种霸道其实也算变相的保护。
    我说,妹,想不到今天没有一个人记得我生日,在家我爸从来不曾忘记给我庆祝。周围的朋友,平时打闹在一起,却没有人在乎我真正的想法。他们就像你的酒肉朋友。
    林宇儿安慰道,我知道。谁叫你整天那样,你啊,也就一十足的多愁善感。要不要我帮你介绍女朋友?
    我打哈哈说,还是你自己找个好人吧,别有再叫人一脚踹了,哈哈。
    林宇儿暴怒,我竟然还需要你给我介绍?追求我的人从学校一直能排到我家门口。小看我?你看我美丽动人,魅力四射,学习还这么优秀,简直是太完美了。
    我无奈地投降,好好,你慢慢挑。千万找个脾气好的,肯让你的,不然两人整天吵得天翻地覆,你又要哭哭啼啼地找我了。
    林宇儿无语,我说的是实话,没人受得了她暴躁的脾气。她放低了口吻,轻声说,哥,继续给我讲你的故事吧。我想听。
    我咬咬牙,又开始了漫长的叙述。那个在海边娓娓回忆的我是不同于往日大汗淋漓的我,此刻带着一丝沉重和一颗内疚的心。
    林宇儿差点在我背上睡过去,我自己傻傻得在那像背诵一样。像是说给自己听......
    回去的路上,林宇儿说她走不动了,然后看着我的反应。
    我也走不动了,我说,
    不管,你背我,我就知道是这结果。
    我往地上一蹲,说,上来吧,真拿你没办法。
    她很沉。可是一路上我没有发半点牢骚。
    兄弟之间原来可以那么不平等,而我,为什么还愿意做她的哥,任劳任怨?简直一傻瓜。
    林宇儿伸手环住我的脖子,我说你老爸小时候从来没有背过你呀,好像第一次被人背似的。
    23岁的生日,没有想象中的爱人和朋友,但我有个这样的妹妹,一切都该知足了。


 远诠的梦
 
    这是哪?我突然醒来。
    周围一片混沌。不,是无限晰朗。我看得见。
    是她,喂。为什么她看不到我,是我啊,喂......
    娜娜...你...你也来了。最近,好么?
    我多傻,你怎么会不好呢。多傻。
    我走得远一些。
    海水?刚才还没过了脚面,怎么就这样退去了。
    沙滩?刚才还那么的平缓,怎么就这样的陡峭。
    悬崖?不,这软软的。
    她在上面。四周都是水。我却在下面。
    攀援,为什么没有了一丝力气,但身后的海水,分明在朝我咆哮,追赶......
    为什么她看不到我,是我啊,是我。拉我一把,你为什么不拉我一把......
    我会死的,会死的......
    快看啊,那么大的鱼。你快看,娜娜,你看,多美的鱼......
    怎么了,为什么听不到呢?我再和你说话,是我。
    我走得再远一点,我知道是我不好。   
    啊,你怎么也来了,宇儿。
    不是你自己?那边水塘里是...?
    等等,让我想想......
    陡峭的沙滩呢?那些汹涌的浪涛呢?这是怎样的不可思议。不,等等我,你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你看不到我,我在这里呀。
    娜娜,你没和我说一句话。
    你叫我,我会听见的,可你没有......
    你不要总扎着小辫,我说过多少回。不过,我喜欢......
    可我在这里,你干吗视而不见,擦肩而过。
    这是怎么了,这时哪里?
    宇儿,还有你,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你不要走,好么?
    娜娜,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
    这么可笑,我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着弥漫着烟雾混沌的天空突然有了阳光。
    不,刚才那些阴霾呢?刚才那潭死水呢?
    哦,我看见了。她们在那边,喂!是我,我在这里。不要走,为什么你们依然看不见我。
    宇儿,你也看不到我,你听到了么?你听我说好不好,我知道,你们都看不到我......
    我另走一路,又碰到了你。
    海水,沙滩,燥热的空气,
    混沌的天,
    嬉笑的你们,
    留下了茫然的我,
    我另走一路,又遇到了你......
 
有些美丽应该错过(三十六)
 
    生日就这样悄悄的过去了,就像飘零的人们将在踏上旅途一样。
    时间如水的静静流过,一切都是那么安静。

    一天下午,我和林宇儿正走出校门,准备去吃晚饭。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突然看到那里停着一辆银灰色的宝马,气派极了的流线。
    我暗暗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在我们这种寒酸的学校门口,能看到如此豪华的车实在是让人开眼。感叹之时,车门一开,露出一张二十五六岁的脸,白衬衫,没有打领带,脸上很干净。他冲林宇儿这里摆了摆手,林宇儿向身后扭头,十米之内并没有别人,她转过头看着我,莫非是在和我打招呼?
  正发呆的时候那人下了车,走过来笑了笑说,你是林宇儿吧。
  林宇儿盯着他使劲地看,大概在努力地搜索脑袋里的名字。可惜的是,以她的出息,认识的向我们这帮人连宝马的车轱辘都买不起。
    他看林宇儿一脸困惑的神情,又笑了笑,他说,我是潘秋。**妈告诉我你的学校在这里,我来看看你。
  林宇儿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她再一次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一次看样是一直冷到了胃里头。然后用尽全部力气叫了一声,潘秋哥哥!   
    我在一旁就像是看韩剧一样,难道灰姑娘要遇到他的王子了?
    这下好,又多一哥,况且这哥开的是宝马,而我,却只能每次带她坐公交车。
    两人一阵激动后,林宇儿好像突然想到了我,转向我对那男的说,潘秋哥,这是我......哥......,
    我尴尬的笑笑,说,我是他同学,呵呵。我先走了,我还有事,你们慢慢聊吧。
    林宇儿和我说了声再见,很古板的样子,就好像我们才认识,然后一下子坐进了那辆宝马。
    我从校门出去后,绕了一圈,又绕了回来,回到寝室睡觉了。     
    以后的两天,林宇儿没有和我联系,第三天,在食堂遇到了她,我说,这几天你消失了呀?
    林宇儿朝我嘿嘿一笑,没有,就是挺忙,呵呵。
    那天那男的是?
    他呀,哈哈,林宇儿一脸兴奋,来,过来坐,我和你说说。
 
    原来,潘秋是林宇儿小时候的邻居,他们两家是住对门的。他比林宇儿大八岁。
    潘秋是独生子,他们没有女儿,于是就格外喜欢林宇儿。那时林宇儿总是偷偷溜到潘秋家里去蹭饭吃。
    潘秋的妈妈常常笑眯眯地给她炖她最喜欢吃的小牛肉,每次香味飘进林宇儿家的时候,宇儿的妈妈就知道她一定在那里。
  潘秋十五岁的时候随着他姨妈到英国去念高中了,那一年,林宇儿才七岁。
    十二年以后,他回来工作,长成了这样一个英气的干净男人。
    林宇儿说这些的时候,一脸甜蜜。
   晚上林宇儿又打电话给我,和我讲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
    她说,她小时候特别缠人,动不动就闹着潘秋背她到处去玩。那时候潘秋都已经读小学高年级了,可是只要她一闹,他就放下手里面的功课背着她出去玩。
    这我能想到,我说。
   潘秋有什么好东西都分给她吃。有一回他妈妈买了两只棉花糖回来,他把一只给林宇儿吃。结果她吃完以后大哭大闹,非要再吃潘秋的那一只。最后两只棉花糖都给她吃了。
  她那时脾气可烈了,动不动就和小朋友吵嘴,吵得急了就动手把人家打了。
    这我也能想到,我又说。
    闭嘴,听我说你,林宇儿叫到。
    事情过去以后潘秋总是牵着她去跟人家小朋友的家长赔罪......
        . . .  . . .
 
  晚上林宇儿躺在床上想着这些。时间过得这么快,她说,他离开了已经十二年。潘秋,潘秋,林宇儿想着他十五岁之前的样子,觉得非常温暖。潘秋回来了,大概她的厄运就要过去了。

    潘秋的公司离我的学校不算远,他不忙的时候就买一大袋子的水果来看林宇儿,顺便带她出去开一顿荤。周末她也不用再挤公车回家,他会准时地来接她。
  有这辆极奢华的宝马总是停在校门口,让学校里的女生们唏嘘不已。每一次她都骄傲地扬起头,看着那些平时飞扬跋扈的女生傻了眼。
  可是很快地林宇儿就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以她们的想象力,这当然是一段再合适不过的谈资。
    从灵无疑是最热衷的一个,她估计没有想到林宇儿的实际行动会给她的虚构一个合理的延续。但是无论如何,林宇儿还是变得开心起来了。潘秋在身边的时候她说她就会很踏实,就像小时候一样,即使闯了祸,都觉得心安理得。
  但是传言还是以一种无法想象的速度在蔓延。
    有一天她就要打开车门上车的时候,身边突然有人一个箭步跨上去抓住了林宇儿的胳膊。
    她一转头,看到了刘伟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了的脸。刘伟用低沉的带着鄙夷的语气对我说,林宇儿,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堕落。
  林宇儿狠狠地盯着他的眼睛,然后用尽所有的力气甩开他的手。刘伟,当初是你不明不白甩掉我的,现在你又来插手我的事情,这算什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尽可以发挥你所有的想象力,但是,你想到的这些全都是不存在的,你的那些逻辑思维根本就是一堆狗屁玩意!
  林宇儿说完这些以后猛地把门扣上,摇起隔色玻璃,眼泪开始哗啦哗啦地往外流。
    自始至终潘秋一直都很冷静地看着这些。当她平静下来以后,潘秋问林宇儿说,宇儿,你是不是还很喜欢他?
  林宇儿低下头紧紧地咬着嘴唇,说,不知道。
  潘秋摸摸林宇儿的头,轻轻地笑了一下,他说,宇儿,你长大了。
  那天她们没有回家去,潘秋带她去看他的办公室。32层的宽敞的房间,阳光很明亮地射进来。办公桌后的墙上挂满了照片,除了一些他在英国时的样子,全都是林宇儿的照片。上小学时,初中、高中、大学时的照片,每一个时间段的模样。办公桌上的像框里是林宇儿七岁时和他的合影,她们一起照的最后一张照片。
  潘秋说,他在英国的时候,总是不间断地写信回家,每一次都要问一问林宇儿的情况。后来,就知道了她一直很开心地生活,还考上了大学。这些照片都是她妈妈寄去的,他一直收着它们。
  林宇儿转头看着潘秋的脸。他在笑,白衬衣在阳光底下显得很干净。十二年了,他已经离开了这么久。可是,可是这一切是为什么呢。他们在一起七年,却分开了十二年,是什么会让对林宇儿如此念念不忘,她为什么会对刘伟的误会那么冷静。他已经二十七岁了,身边没有女人,难道他做的这些只用亲妹妹就能解释得了吗。
  林宇儿站在阳光里面,觉得头晕得厉害。
  林宇儿忽然想起我来。因为她打来了电话,我真的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她了,从那以后,很久了......
    就要毕业了,我实在厌烦了在这里这种枯燥的生活,对于我学的专业,我早已下定了决心不再多看一眼,朋友可我介绍好了工作,到上海去,做我喜欢做的事情,这个城市给我留下了太多地回忆,快乐,悲伤.....但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就像曾经有人和我说过的话一样,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至于什么时候走,也已经决定,我想就在我要离开的时候,心里突然惦记起一个人来,就是林宇儿,想想来和她经历了太多,毕竟开开心心的度过了这么久的时间。
    我突然想起那天她说她喜欢那枚戒指后,我偷偷地返回的那一刻......
    我想我该把我要离开这里的消息告诉她了。
    只是潘秋回来以后,林宇儿几乎再也没有想起我来。     
    那天她忽然打电话给我,她说她想告诉我,其实她早就已经不生气了。
  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正玩游戏玩到高兴,很不满地数落了她一顿,奇怪的是她居然一点都不计较。  
    后来她给我讲潘秋和她刚才的那些的事情,她说远诠,你说,这一切,究竟意味着什么啊。
  我叹了口气,我说你别总是轻易地活在假设中。
  假设?远诠,这些都是我亲眼见到的东西,怎么可能假得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没有谁会比他更了解我。
  可是这只是一种习惯,和感情并没有关系。
  远诠,潘秋对我很好,他一直都对我很好。我和他在一起,大家都会很放心,难到你不希望这样吗?她拿着电话,突然就下了决心。
  我没有说话,半分钟以后,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
 
  那天晚上,林宇儿的妈妈端着水果盘坐在她身边,宇儿,我觉得潘秋真是个好孩子。快二十年了,一直都对你那么好。
    林宇儿讪讪地笑了笑。
    她说,那时,我的话像魔咒一样箍住了她的脑袋。

有些美丽应该错过(三十七)
 
   潘秋一如既往地来看林宇儿,林宇儿坐进他的宝马里面,不知道他会带她到什么地方去。
    但是坐在潘秋身边,林宇儿就心如止水了。直到十二年之后,她说她仍然如此依恋着潘秋,就像小时候,无论她做错了什么,他都会保护着她。
  林宇儿想,也许他会一辈子都保护着她吧。
  只是自那以后,林宇儿和我,真的很久都没有联系过了。
 
  那天太阳很大,大得匪夷所思。林宇儿说。
    人们都像缩头乌龟一样地呆在空调房里。那些放在没有树阴的空地上的自行车,她甚至都担心车胎随时要爆掉。
  她撑着伞站在校门口等着潘秋来接她,不断地掏出纸巾来擦汗。心里恨恨地想,再这么流汗的话,脸上的粉底就成花的了。
  潘秋的车停下来的时候林宇儿迫不及待地冲上前去拉开车门,突然她看见旁边的座位上坐着一个女孩子。林宇儿下意识地笑笑,僵硬地打开后门坐了进去。潘秋对身边的女孩子说,这就是我经常和你说的妹妹。
  女孩子把头转过来对林宇儿微笑,她说,是宇儿吧,你的名字真好听。
  林宇儿费劲地挤出一个难看的笑,然后万分悲哀地发现,那女孩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漂亮。
  林宇儿坐在空调开得很大的车里,心脏有一拍没一拍地跳着,脑袋都要被抽空了。
    潘秋一直在和她说话,林宇儿只听见了诸如“英国”或者“结婚”的字眼。他不用开口林宇儿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兀自的一阵难受之后,林宇儿觉得眼泪就要淌出来,她咬紧了牙,不想哭得那么丢脸。在眼泪掉下来之前她说,潘秋哥哥,我突然想起来一会儿要开会,我就在这里下车吧。
  潘秋停下车来,诧异地看看林宇儿,他说宇儿你怎么眼睛红红的?
  没什么,天气太热了,我有点头疼。
  他又很不放心地看了看宇儿,说,你自己小心点。
  林宇儿下了车,看着他们离开。
    中午的街道,人群销声匿迹,热浪一点一点地从地上冒出来,然后感觉身体就要沸腾了。
  林宇儿说,在这样的时候,她只能想起我了。
  她给我打电话,说,远诠,你告诉我,一个人会不会二十年的时间都对另外一个人好,但是喜欢的人却不是她。
  我是如何回答的估计林宇儿是不知道了,因为她问完那句话以后,眼前就猛地一黑,然后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我只在电话里面听到她倒地的声音,和电话里吵杂的汽车声...... 
  
    她又一次躺在了同一间医院,睁开眼睛的时候,有好几个人围着床边,她能看见的有她的爸爸妈妈,看见潘秋和他身边的女孩子,当然,还看到我。
    她妈妈一见林宇儿醒来就哭了,她说宇儿你知不知道你一个人倒在马路旁边有多危险。潘秋走到她***身边拍拍她的肩膀,他说阿姨,对不起,我明明知道宇儿不舒服,我不该让她一个人回去。
    我一个人站在墙角,脸绷得很紧,不说话。
   可是我觉得我居然那么累那么累,我一句话都不想解释。除了我,没有人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妈妈显然被林宇儿接连晕倒吓坏了,坚持要她在医院多呆一段时间。看着她渐渐稳定下来,大家也不那么焦虑了。潘秋每天都会带着他美丽的未婚妻来看林宇儿,林宇儿见到他们的时候就努力地笑一笑。他对她总是那么好,但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每一次最狼狈的时候,我都会出现在她身边。
  我推门进去的时候林宇儿正望着窗外的天空发呆,她在医院里每天都不怎么说话,经常望着天发呆。两个月的时间,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我走过来,站在林宇儿的床边上,看着她,不说话。
    我或者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过了很久,我艰难地张开嘴,我想告诉她,其实这都没什么,而且,我要离开这里了......
    我说,宇儿......
  她突然转过头去 ,说,远诠,什么也不要说了,真的,我已经惧怕了这样的怜悯。一看到你,我就会想起刘伟,想起潘秋,想起我一个人站在马路旁边孤零零的样子。
    然后,林宇儿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淌出来。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出病房,把门关上了。
  然后我再也没有去看过林宇儿。    
    我把我要走的事告诉了阿姨,但是没有说我没告诉宇儿,我说,阿姨,宇儿会好的,你别担心。
 
       . . .   . . .
 
    我走的那天,天空下着小雨,没有人来送我,我也没于告诉任何人,就这样走了。
    我不想再打搅林宇儿的生活,毕竟我们有着美好的记忆,我想这就够了,她有她的选择,我们总要在一个圈里辗转。
      
    以后的事情,那是很久以后才知道的......

   我走后一周,潘秋接林宇儿出院,坐在车里面,她妈妈一直拉着宇儿的手,不停地问她,你感觉舒服吗?你想吃些什么吗?宇儿看着妈妈笑了笑,抱歉地摇摇头。
  她把头靠在座位上闭起眼睛。她真的已经快要想不起原先肆无忌惮的模样了。
   林宇儿每天在家里无所事事,看电视,或者看着天空发呆,常常大段大段的时间里一言不发。她妈妈每天都在忙碌,做很多林宇儿爱吃的菜,一点家务活都不让她碰。
    除了睡觉,所有的时间林宇儿都在沉默。
  突然有一天,林宇儿吃饭的时候抬起头来,我说妈妈,远诠这么多天都没有来过吗?
  阿姨诧异地眨了眨眼睛,远诠去上海了呀,他在医院里没有告诉你吗?
  脑袋里突然嗡地一声。
  林宇儿撂下筷子跑到门口的邮箱里面翻,不停地翻,她大概不相信我会这样不声不响地走掉。邮箱里堆积了好几天的报纸,显得凌乱不堪。
    然后她在一堆报纸中间找到了那个薄薄的信封,三天之前的信,地址是:上海。
 
   宇儿:我没有和你辞别。实际上,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你,而那天在医院里,当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时候,你已经不愿意给我机会。
  我早就决定离开那个海滨小城。这是很早之前就知道的事情。
  我们在一起厮混了那么久,突然就这样分开了,感觉硬生生的。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中的一个人离开另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无论如何,我希望再看到你的时候你还像原来一样飞扬跋扈。
  你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一个人会不会二十年的时间都对另外一个人好,但是喜欢的人却不是她。其实,我也不知道。两个人在一起呆得久了,连自己都搞不清楚,你说过我是你的蓝颜知己的,这句话,一百年都不许反悔。还有,我欠你十顿必胜客,这句话,也一百年都不会反悔。
  你很喜欢的那枚戒指被我买走了,我一直放在身边。如果你哪一天想要它,你知道该如何找到我。
  林宇儿,你这个臭丫头,我会一直担心你的。呵呵,一直担心你。
  我是远诠,
    我是你一辈子的蓝颜知己。
 
                                                                    (全文完)


[发布:北京时间 2006/9/14 5:58:26]

名号:遗忘的生鱼片 男
级别:上士

0 0 [7楼]

结局有点....


[发布:北京时间 2006/9/14 18:02:29]

男爵
名号:深夜深岚 女
级别:一等男爵

0 0 [8楼]

有点啥就说啊,你一直都没说明白~


[发布:北京时间 2006/9/14 21:00:47]

名号:遗忘的生鱼片 男
级别:上士

0 0 [9楼]

辛苦.楼主

发了5W多字的原创

不管怎么样.支持1!!


[发布:北京时间 2006/9/15 7:09:04]

冀州侯
名号:骑猫逛街的老鼠 男
级别:三等侯爵

0 0 [10楼]

哎呀,发现我没办法改自己的帖子...  - -#
还有,更正下楼上老鼠的话,是每楼5万字,似乎...

还有,感觉关于谢绝灌水的限制比较过分,既然无法更改帖子,只能在这里说明一下吧~~各位畅所欲言吧~只要别偏题~
再次感谢各位的关注~


[发布:北京时间 2006/9/15 8:04:02]

名号:遗忘的生鱼片 男
级别:上士

0 0 [11楼]

没看都知道--精!


[发布:北京时间 2006/9/15 16:45:01]

名号:Ahren 女
级别:上士

0 0 [12楼]

那是,偶的名字和精华是可以划等号的,嘎嘎~
得意忘形中...


[发布:北京时间 2006/9/15 20:54:57]

名号:遗忘的生鱼片 男
级别:上士

0 0 [13楼]

辛苦了


[发布:北京时间 2006/9/16 2:00:56]

名号:孤心泪 男
级别:下士

0 0 [14楼]

哎,美的冒泡~


[发布:北京时间 2006/9/16 18:50:59]

名号:Ahren 女
级别:上士

0 0 [15楼]

电脑不好差点卡住了

给你翻页


[发布:北京时间 2006/9/20 13:10:36]

名号:netfenu 男
级别: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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